娄昭君边听边抹泪,过去她因高洋其貌不扬而不加亲近,如今却觉得高洋貌丑,但也好过高澄外表光鲜,内里肮脏。
这世上哪有防备嫡亲兄弟,防到这个份上的,高洋如今都二十四了,却只收获一些虚职,就这还不够,但凡外出,都要把高洋与十四岁的高演带在身边才能安心。
娄昭君也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才生养出一个对母不孝,对弟不友的混账儿子。
眼见三个孙儿进门拜见,娄昭君赶忙擦干了泪:
“老身还以为你们忙着迎接彼人,不会过来了。”
所谓彼人,即那个人,指向高澄。
由于高澄连日常请礼问安的表面功夫都懒得做,娄昭君便以彼人相称。
她自然有恃无恐,母子之间关系再差,高澄也不可能苛待了她。
至于高澄之所以不愿见她,可不就是每次一见面,总要提及弟弟们的去处,要他给高洋、高演等人一州刺史,让他们为社稷出点力。
两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娄昭君不忍见儿子们身具才干,有报国之志,却难酬,碌碌终生。
而高澄也不放心自家兄弟,他认为凭自己的威信,足以慑服各路将领。
至于娄昭君所谓高澄百年之后,其子可得叔父们的扶持,高澄更是嗤之以鼻。
当然了,娄昭君敢称呼高澄为彼人,高孝璋等人却不敢接,三人与娄昭君问候几句再向高洋、高演恭敬见礼。
在娄昭君面前一副叔侄亲近的模样,可出了寝宫,高孝璋等人便立即离两位叔父远远地,如同躲瘟神一般。
高演也只比侄儿大了两岁,年轻气盛,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示意宫人们们后退些距离,对其二兄高洋不忿道:
“这三人像极了其父,虚伪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