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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新丧,尸骨未寒,你们便逼着朕再立新后,好!好呀!这般急着向新后、向储君献媚表忠,若我立下太子,你们是否还要随他逼宫,让朕禅位为太上皇不成!”

此话一出,不止百官惊恐失色,就连随同上朝观政的高孝璋、高孝瑜也赶忙双膝跪地,连声请罪。

二人年满八岁以后,便不再只是闷头读书,高澄还是齐王的时候,便时常将他俩带往中书省,教授他们如何处置政务。

防儿子归防儿子,可是当父亲的谁会真想把儿子防成废物,如嘉靖朝的二龙不相见,还真就对儿子不管不问,终究只是个例。

此番高孝琬倒是逃过一劫,他只七岁,要过了年才能上朝观政,至于小透明高孝瓘,立后跟他扯不上关系,群臣连他母亲是谁都搞不清楚。

高澄也不可能让世人知晓高孝瓘是元朗皇后所出,否则不是坐死了他当齐王期间曾淫乱瑶光寺么。

一场朝议不欢而散,高孝璋与高孝瑜对视一眼,长舒一口气之余,又各自别过头去。

知子莫如父,但作为儿子,对父亲的脾性也多有了解,二人生怕高澄误以为是他们在背后搅动风云,想上位太子,有这么一位多疑的父亲,当儿子的注定不好过。

兄弟俩一同回后宫向祖母娄昭君请安的路上,高孝瑜突然道:

“大哥外祖遗泽遍天下,为何此番声势尚不及我?”

高孝璋闻言止步,他带着和煦的笑容说道:

“我二位舅父一死一残,却无人为其发声,十八年人走茶凉,所谓外祖遗泽,又能剩得了几分,倒是二弟,为汉女所出,那些汉人文臣自然倾心于你。”

高孝瑜却回以讥讽道:

“莫要以为我不知道,大哥便是要把我推出来,分担父皇猜疑,要我说,大哥也是枉费心机,文臣鼓噪得再厉害,对父皇而言,也如隔靴搔痒,倒是大哥有个好外祖,在军中多是故旧,触了父皇的逆鳞。”

二人虽早慧,但到底才十一岁,没有其父那般的城府,心底藏不住事。

说罢,高孝瑜扬长而去,只留下高孝璋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