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澄却又闪烁其词。
瞧他那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的模样,秃突佳恼了,他极为愤慨地说了一番柔然鲜卑俚语,这让只懂拓跋鲜卑语的高澄听得一愣一愣,只得将目光投向随行的译者。
译者早已打好了腹稿,用汉语为其修饰道:
“我与贤弟有金兰之盟,亦曾焚香祷誓,言犹在耳,既约为兄弟,事无不可坦诚相告,贤弟何故遮掩?”
高澄闻言,面露愧色,他挣扎许久这才喟然长叹道:
“昔日柔然与西逆相亲,澄亦曾于漠北再求外援,以作应对,正其时,阿史那土门遣使伪作商队行至洛阳,面见于澄,转述其语:澄若击柔然,他请由后袭之,待其吞并柔然,与澄共分郁久闾氏妇孺,世代向中原称藩。
“澄以为柔然与大魏再无转圜,故而与突厥暗中多有往来。
“如今可汗为我翁丈,义兄又与我盟誓,澄又何忍坐视至亲为奸逆所图,落得身死族灭。
“澄昔日与人共谋柔然,羞愧难当,故不敢实言告之。”
这番话若是让阿史那土门听了,保不准要吐几升血,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缺德玩意,这人说谎都不脸红的吗!自己什么时候派人来过洛阳!
没错,小高王确实是刻意栽赃,无需证据,或者说身处洛阳的高澄能对突厥有所了解,就是最好的证据。
哪怕阿史那土门来洛阳敲鸣冤鼓,与高澄当面对峙,或者去柔然王庭喊冤,也不会有人相信。
至少高澄的好兄弟秃突佳对这番话深信不疑。
毕竟谁没事闲得发荒,会去陷害素未蒙面,相隔六七千里之外的人。
当然,高澄除外。
突厥的壮大其实已经引起了柔然的警觉,没点本钱,凭什么能在6年后,吞并5万户铁勒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