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鲜卑武士被馅饼砸中,到现在都没从巨大的惊喜中缓过神来。
高澄嘴角带笑,其实这场面试无论纥奚舍乐如何反应,都改变不了自己对他的喜爱。
对事不对人,对人不对事,高澄在这两种态度之间来回切换。
安静的厢房内,高澄头脑清明,继续默记在洛阳时就已经准备好的晋阳文武具体所立功勋。
晚宴即将开始的时候,高澄并没有如高欢一般端坐大堂主位,而是奉命在在府外迎宾。
每有宾客登门,哪怕只是在城门处互通了姓名,高澄也要亲切地握住对方的手,将对方功绩逐一细述,如数家珍。
这一次晋阳之行又何尝不是自己与晋阳文武们彼此间的一次面试。
他拉着斛律羌举的手,不无遗憾道:
“许攸为袁绍献上奇袭许昌之谋,袁绍不纳,方有官渡大败。去岁西征,父王不能用将军之计,实为憾事,澄每每思之,无不扼腕叹息。”
高澄所言是斛律羌举为高欢献策,由他领精骑奔袭长安一事。
嘴上是这般说,但犯了高澄自己,只怕也要如高欢一般踌躇。
与关西的决战,他也不敢将希望寄托在一个武川籍将领的身上。
高澄这番话,斛律羌举虽然受用,但也不敢应下来,他连忙道:
“敌情未明,相王自当慎重,羌举为将,只需思虑一隅,相王为帅,却要谋划全局。谁也不曾料到士卒竟如此轻敌无备,若非相王所止,羌举分兵袭长安,只怕早已身陷关中。”
高澄对斛律羌举的应对很满意,又岔开话题道:
“当年贺拔胜袭杀天使,据兖州叛乱,澄领京畿兵东进与之战,贺拔胜弃军而逃,独留五千部曲,澄裁撤老弱,得四千武川精壮,他们随我征战数年,履立战功,也让澄明白一个道理,并非所有武川人都附从西逆。
“西征虽败,玉璧、潼关犹在手中,关西人丁凋零,宇文泰待死之人而已,然而,西征败军之际,将军虽出身武川,却能恪守忠义,驰援玉璧,不与西逆合流,澄心甚慰之,澄不喜得潼关、玉璧,喜得将军这等忠勇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