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父老病不堪,帮不上阿惠太多,只能指望孝先(段韶)代我为相王与阿惠父子的大业尽忠尽力了。”
当年信都建义,高澄领部民往沧州谋生,高欢担心才十一岁的他不熟政务,特意任段荣为沧州刺史,替他把控大局。
那时的段荣也才五十出头,两鬓虽白,但壮志冲销,哪像如今满头白发,暮气沉沉的模样。
越是对比心中姨父的两种形象,高澄越是感到心里憋得慌。
眼泪轻易流了下来。
“阿惠还真是相王的儿子。”
段荣感慨道。
高澄抹着泪,戏言道:
“甥儿今日之泪可比父王真挚许多,姨父可一定要遵医嘱,按时用药,我还等着您的扶持,否则少了您这位母族倚靠,庶弟们少不得要生出什么心思来。”
说罢,两人尽皆大笑起来。
以高澄如今的权势与羽翼,就算没了他与窦泰、娄昭为首的母族势力,也不可能再有人动摇他继承人的位置。
段荣笑了几声,似乎呛着气,咳嗽起来,高澄赶忙为他抚背。
好一会才抚平气息,段荣向候立在一旁的次子呼唤道:
“孝言过来。”
“是,阿爷。”
段孝言依言走了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