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随着高澄这些年的征战,屡有伤亡,所教养的遗孤与日俱增,开设的学校也同样多了起来。

最早的一批是襄阳城下,四百亲卫的遗孤,他们之中年纪较大的少年,到如今也长成了青年,学武的,便在军队做基层军官,学文的,就在衙署当执笔小吏。

这些事情京畿军将士都看在眼里,原本没必要高澄再多嘴激励,但军中还有三万五千州郡兵,他们才是蚁附攻城的主力。

在兵力充足的情况下,不将他们的积极性调到起来,难道真拿自己的宝贝疙瘩京畿军消耗潼关的守城器械。

嫡系就要有嫡系的用法,常某人都明白的道理。

高澄也算有底线了,至少没驱使民夫攻城,在他看来,州郡兵同样领一份外兵军饷,也没什么好抱怨,各自任务不同罢了。

例如京畿军随高澄四处征战卖命,终于使南梁不能威胁到河南腹地的时候,这些河南腹地的州郡兵就很悠闲的在驻守城池。

小高王的军饷可不是白拿的。

山塬上的潼关,各处都在熬煮金汁,黑烟升腾,臭气弥漫城头。

高澄放目远眺,慕容绍宗与王思政在前线指挥州郡兵蚁附攻城。

小心谨慎的他才不会亲往前线督战,前有庞统攻城中流矢,后有蒙哥死在钓鱼城下,给足了小高王教训。

投石车相互轰击,隔得远了,高澄也听不清被滚烫金汁浇灌的将士们的凄厉哀嚎。

慈不掌兵,历来如此,能做得只有照养他们的家眷,给他们的子嗣一份前途。

当高澄狠心下令奔袭四百八十里的京畿骑卒,不做休整,立即向宇文泰发起亡命冲锋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

山塬上的战况越发激烈,一波又一波的冲锋被打退,但守军的反击力度也在逐步减弱。

毫无疑问,潼关是座坚固堡垒,但它并未牢不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