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澄抹了一把鼻涕眼泪,见营帐中除了自己与高氏兄弟,只有一名治伤的军医在场,他低声埋怨道:

“季式与我情若兄弟,若要富贵,何须以性命相搏。”

全然忘了先前是谁在激将,怂恿高季式领兵回击。

“大丈夫当以军功封侯,怎能做谄媚邀宠之徒!”

高季式很激动,甚至扯动了伤口,疼得直皱眉,却强忍着不吭声。

高敖曹被他俩的情谊所感动,他安慰高澄道:

“大都督不必自责,季式是我高敖曹的弟弟,又怎会贪生畏死。”

言语间,是掩藏不住对高季式力挽狂澜的骄傲。

高澄颔首,对此深表赞同,又对高季式道:

“此战必以季式为首功,我当禀明父王,升任季式为军中将领,不再屈居护卫之职。”

虽然又要重新寻找第三任亲信都督,可看着高敖曹、高季式振奋的神情,高澄也不再觉得那是件麻烦事。

有功不赏,往后还有谁为自己卖命,难不成指望跟段韶学了三年骑射,却武艺平平的小高王自己上阵拼杀。

出了营帐,高澄特意交代一名等候在帐外的文吏,说道:

“你代我转告医者:‘有些话听在耳中,就不要留在心底,更不能挂在嘴边,闭紧了嘴,才有将来。’”

言语过后,高澄直奔将台。

派去打扫战场的士卒已经将四百亲卫的尸体抬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