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会,钱益谦就被带了过来。他并没有被张问囚禁,但是这些日子一直躲在总督行辕里面,没有出门半步,钱益谦是个怕死的人,他自然明白现在有许多人想杀他灭口。
当然张问也没亏待钱益谦,每日好酒好肉招待,但是钱益谦的心境显然不好,这时候瘦了一大圈,面黄肌瘦的样子,神色黯淡,萎靡不振。
张问指着白胖的刘朝说道:“钱大人,这位是刘公公,司礼监的人。你今日就跟刘公公走,只要站在咱们这边,啥事都不用怕,咱们的人定会保你。”
钱益谦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为了保命,一世好名声,只能放弃了,他心里自然很不痛快。
刘朝笑道:“张大人说得对,钱大人也是明事理的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听咱们的招呼,就是犯了再大的事儿,也不用怕,锦衣卫田将军都是咱们魏公公的人,谁能拿你怎么样?”
钱益谦拱了拱手,说道:“还请刘公公多多关照。”
刘朝嘿嘿一笑,“好说、好说,时间紧迫,咱家还有其他事儿要办,这就走吧。”张问要送刘朝,被刘朝谢绝了,刘朝等人是便衣密行,不愿张扬,就此告辞。
西湖棋馆案,到了这一步,张问把钱益谦交了上去,就没他什么事了。现在司礼监的人和锦衣卫都在浙江,张问不敢在浙江弄出什么动静来……他看到了福建,现在福建算是无主之地,只要是被自己蚕食的地盘,就可以借机安排心腹、安插亲信,等于是自己控制的势力。
对魏忠贤的忌惮,张问现在是不得不防。
张问换了身衣服,带着侍卫亲兵骑马到校场巡视,这些日子,他几乎天天都要去看一次。
天气晴朗,校场上灰尘漫天,上万的人在这里操练,校场早就寸草不生,一踩就是灰尘。各营将领十分尽职,早早就带着军队训练既定的项目。训练的内容可不简单,不仅仅是学会几招几式那么简单,还有射击、排兵布阵,变换队形等等。每天还要给他们灌输军纪的意识,常常还要抓些不守军纪的人,用鞭子军棍来惩罚,甚至斩首杀一儆百。
章照在校场西边,正监督军队训练火枪,三叠阵的训练必不可少。张问策马过去,章照忙走上前来行军礼,并给张问报告训练的内容。
张问看着那些排成几排的军士,拿着火枪,装弹、换队、射击,十分熟练的样子,便问道:“这些人,能上战场了吗?”
章照摇摇头道:“起码还得两个月才靠谱,齐射覆盖还行,打靶还没什么准头。”
张问转头看着那些战成一排排的军士,手里抱着长长的火铳,正站成几个横排,站得笔直,他们自然认识他们的头张问,这时身上都绷得老紧。张问走过去,在军队面前走了几步,最后在一个皮肤黝黑的小伙面前停下。张问伸手拉了拉那小伙歪斜的交领衣领,小伙涨红了脸,目视前方,看起来非常紧张。
“放松,你身上有弹药么?”张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