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堪苦笑道:“我不开心并非因为王守仁,而是因为陛下……”
“逆首已擒,陛下若知消息,必然大肆庆贺才是呀。”
“若是别的帝王,自然要庆贺的,但是咱们这位陛下不一样,陛下亲征前便已立誓要亲手擒获朱宸濠,现在朱宸濠被别人拿了,他所立的誓言并未实现,你觉得陛下会庆贺吗?不大发雷霆就烧高香了,不知他又会干出什么胡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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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堪走进朱厚照的帅帐时,朱厚照坐在书案边一手撑着下巴发呆。
时已入秋,但还没到生炭盆的地步,帐内铺着厚厚的一层地毯,朱厚照的座下也垫着一张品相非常完整的白熊皮。
朱厚照发呆如发癔症,手撑着下巴,眼睛直愣愣毫无焦距地盯着前方某一点,眼神空洞,嘴里不时发出呵呵呵的傻笑声,这副模样前世的精神病院常见,令人不得不为大明的未来前途担忧。
“陛下……陛下!”
秦堪加重声音的呼唤将朱厚照叫回了魂。
“陛下在思索大明的未来?”
朱厚照干咳:“朕的未来都不知道在哪儿,大明的未来嘛,等朕把自己的未来想明白了再说……”
标准的昏君语录,若真有中书舍人将朱厚照这辈子说过的混账话全部记录下来,恐怕不会比圣经薄多少。
“陛下在想什么?”
朱厚照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脸,笑道:“朕刚才在想刘良女。”
“陛下亲征也有三个月了,想她了?”
“当然想她了,不仅如此,朕还在畅想,过不了多久朕就能够将朱宸濠那逆贼亲手拿下,然后班师回京,进安定门的时候一定有许多百姓跪迎庆贺,说不定里面就有刘良女,那时我将朱宸濠用绳子绑着,遛狗似的把他牵进安定门,那该多么威风,多么愉悦,想必那一刻刘良女看朕的目光一定很不一样吧,毕竟女人都喜欢英雄,朕这次是得胜回京可不就是英雄么?你曾经也说过,少女情怀总是诗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