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杨二爷一行则是谢绝了众人要风光迎进城去小住几天的邀请,毕竟此行还是低调为上,虽然横插了一手但不能涉及过多以免遭惹没必要的猜疑。杨二爷不想再在扬州耽误时日了,因为没那个必要。
那些行商见了杨二爷一面很是高兴,当下就在城外一家酒肆里摆了酒席,尽管这时候丧事在前不适合太过铺张。不过说到底人是铁饭是刚,不是喜宴可以是白宴,柳大人之死虽然让人心痛不过活人也不能挨饿不是。
盛情难却,不小住几日吃个饭面子还是得给的,若是平日杨二爷是懒得搭理他们,不过现在是打成一片的好时候再拒绝的话也有点说不过去,更何况对于扬州知府一事杨二爷心里又有了新的计划。
宴席上扬州城这一地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坐了陪,连那些德高望重的老者为表感激之情也出了席。宴席的主位上杨二爷却之不恭的坐了首位,享受着这扬州百姓们的感恩戴德,当然了这全都由在座的这帮人代表了。
酒肆最高的是三楼,原本在这可以看尽扬州城夜里的张灯结彩纸醉金迷,不过现在放眼望去只有一片凄厉的惨白。物是人非,在座的人多少有些唏嘘,繁华的古都现在到处都是烧纸钱的味道,漫天的阴霾仿佛是传说中的丰都鬼城一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杨二爷眯着眼一直失神的看着外边,良久以后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一旁的柳安和赶紧问:“杨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凭心而论柳安和跟他这个叔父没什么感情,说是接济顶多管他个吃不饱不说,还处处管束着他让他半点自由都没有。柳安和最少也是个秀才之身,随便找个有钱人家当个教书先生最起码不至于落魄到那地步。
可偏偏柳志先是那种草木皆兵之人,怕哪个有钱人是刻意的拉拢自己的侄子,所以硬生生的断了侄子的好财路,让柳安和苦了这么些年,说到底柳志先不是完人,有这种毛病做他的亲戚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甚至于柳安和想开个私塾柳志先都是百般的阻挠,侄子的才学没他高这个是事实,不过教人读书还是绰绰有余的。偏偏柳志先就是怕那些有钱人会蜂拥的把孩子送去间接的向他示好,在这种几乎有些变态的管辖下可想而知柳安和过得有多憋屈,和这叔叔的感情其实也不是太深。
众人只道是杨二爷触景伤情,纷纷想安慰一下,不过杨二爷却是摇了摇头,叹了口大气感慨道:“杨某只是在想,这还是柳大人治理之下繁荣安定的扬州城么?柳大人一生高风亮节,在九泉肯定是含冤难平,不过他要是看见现在扬州城如此萧条凄厉恐怕会比死了更难受,柳大人是个粉身碎骨全不惧之人,但他恐怖不敢想象他治理下的扬州会变得阴霾遍天。”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沉吟下来了,有的猛的将眼前的酒一口饮尽也发泄不了心中的这股郁闷之气。
“是啊,大人生前爱民如子,若是看见扬州城如此凄凉,他定是心如刀割难以瞑目!”
气氛一时很是哀伤,这句话没人会反对,因为柳志先生前就是这么一个人,他严于律己不畏强权,爱民如子一心造福一方,以他的性格若是看见此时的扬州恐怕会悲痛欲绝。
杨二爷环视了一下,突然开口说:“诸位,本来杨某是外人不太方便插话,不过这时候有个想法不知道算不算是唐突。”
“杨先生于柳大人有恩就是于我扬州百姓有恩,还请直言吧。”一群老者开了口,那些靠海上帝国吃饭的商户们立刻是出声附和。
杨二爷声情并茂的话让他们感同身受,那周全比的计策也折服了他们,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把杨二爷的话奉为了至理,可以说已经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