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房内只有三人面色阴沉的坐着,为首的四十出头的年纪,白面无须即使穿着普通的锦服不过看起来也是气势凌人,眉目含怒又带着几分的忧虑,赫然是江苏巡抚严修文。
在他左边的是一个五十出头留着山羊胡子的师爷,看起来干干瘦瘦的不过却很是精神,眼珠子总是本能的一转一转,面色看似沉稳不过经常会不自觉的失神,一看就知道是个比猴还精的狡猾之人。
另一侧是个年纪约摸三十出头的壮汉,身材很是挺拔即使没强壮到那种夸张的地步不过吐息很是平稳给人感觉如同一座大山一样,一双粗糙的大手上布满了老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个身手不凡的练家子。
一左一右,左边是麾下最得力的师爷常海德,秀才出身诡计多端,玩起阴谋或是论起律法那都是一把好手。要不是仕途不顺的话严修文也网络不到他,此人博学多才却是个活学灵用之人,真论起聪明才智的话严修文也是甘拜下风。
右是府内护卫头子徐博,一手横练的外家功夫可谓打遍苏州无敌手,是严修文最得力的的心腹手下,平日里没少为严修文干那些打打杀杀的事。
一文一武的夹杂中,严修文是满面的阴色,一脸都是掩饰不住的怒色,堂堂的江苏巡抚此刻窝居于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只要一扫这破旧的房间他就感觉心里一阵的窝火。
这次要不是事先得了消息仓皇出逃的话真给老梁来了个翁中抓鳖,一向自负的他怎么想都想不到老梁这个一直受窝囊气的总兵会突然发难,强行占领苏州府不说还直接打到他的府里,这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严修文一向过的是养尊处优的日子,身为江苏巡抚即使上了京那也是不会吃亏的主,这次被梁华雄逼到了这地步确实是措手不及,也让这位一向占尽了便宜的严大人感觉颜面扫地。
眼下严修文带的二十多人全是自己的心腹,逃出城后在师爷常海德的建议下先行找了处偏僻的客栈栖身了两日。后来又趁着夜色辗转错次,小心翼翼的躲避着官道上搜索的兵马来到了这里,也算是到了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
毕竟梁华雄既然动了手那就不会轻易放过他,延路的官道上肯定是四处布卡严阵以待,老梁身为一省的总兵能调动的兵马有多少他还是心里有数的,严修文不会傻到呆在城边乖乖被抓。
就这点人马要是一意逃跑的话根本跑不过人家的骑兵不说,不小心碰上个地方卫所都打不过人家还逃什么,没准眼一黑还会扎到人家的老窝里,与其这样还不如玩个心眼。
这里是水师的驻地旁,任他老梁再有心眼也想不到这一行人就藏在他儿子的眼皮底下,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所有读书人都懂。严修文一眼就看中了这里,不过当时常师爷觉得这样不妥当出言反对,只是严修文一意孤行他也没办法再劝阻了。
严修文的想法很是简单,也考虑得特别肤浅:
这会躲在城边那肯定是找死,老梁兵马那么多完全有精力来个挖地三尺,所以思来想去这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太湖了,水师的眼皮底下老实的窝着最是妥当,想来他老梁也不会怀疑到自己儿子头上。
常师爷则是觉得眼下的水师不再是原来那老实得几乎不存在的水师,现在梁华雄张牙舞爪的江苏水师肯定是动作频频,呆在这里很容易就会招惹是非。无奈严修文固执己见还对他的劝阻面露不悦,常师爷也只能无奈的随着他躲在这里。
“混帐,梁华雄这家伙简直反了天,居然敢明目张胆的起兵乱政。”严修文到底沉不住气,怒骂了一声狠狠一拍桌子,脸色已有几分的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