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中意,他的胆大妄为其实让本王很是恼怒,因为他眼里根本没本王这个杨家之首的存在。”杨术说到这的时候面露杀意,又恨又无奈的说:“可那时我已经动不了他了,江南一地稳固得如铁桶一样,再加上他迅速的把手伸向了成啸二公拉拢住他们,这一下反而把本王架成了孤家寡人,在那样的情况下想收拾他除非是本王与他们三公硬碰硬的拼杀,本王自然不可能在杨家日渐落魄的时候引发这种可以说灭顶之灾一样的内讧。”
“这臭小子……”地奴嘀咕了一声,杨术的话有些恼怒,但听得出也有震惊和欣赏的意味。
“更何况!”杨术顿了一顿,终是点了点头说:“更何况他的实力越发庞大为本王牵制住了不少想打压杨家的对头,分散了很多朝堂上的注意力,本王不得不承认他很会审时度势,那种情况下无法无天的肆意妄为着实是可恨,问题是不只本王奈何不了他,连其他势力为了大局着想也只能任之胡来,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势力一步一步的茁壮稳固,成为游离于朝堂之外却又不逊色于任何一派的新势力。”
“这么说你也不情愿?”地奴纳闷不已,凡人的思想怎么那么奇怪,明明恼怒至极却得压抑着不说还得白白的送出好处,就不能简单点一刀把那小子宰了么。
“是啊,本王不情愿是因为心里难以改变的傲性。”杨术沉重的叹息着:“可不情愿也没办法,他已经茁壮到了我难以动摇的地步,其他二公也站在了他一边,为了杨家着想本王别无选择。后来本王也反思过这个问题,为何二公那么容易就被他拉拢,宁可选择异军突起的敬国公而疏远我这身为杨门之首的镇王一脉,这始终是本王的一块心病。”
“总之你就是不情愿就对咯。”地奴似乎有所感触,没想到杨术目空一切的高傲底下竟然有如此多的无奈。
“没错,本王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杨术这时反而是坦然的一笑:“不过后来本王想通了,叔父确实是当世人杰,有狠心有野心又有魄力,再加上他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城府,那才是真正的上位者所需要的。至于三公疏远镇王一脉的原因我也想到了,三公被夺权,三公的势力被逐步的打压,乃至是三公受到了皇家的迫害。我镇王一脉为了忠臣之名连开口阻拦都没有,试问这样的一个血脉又怎么可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奉为杨家之主,或许三公心里早已经寒透了,他们早就对这所谓的杨家之首绝望,才会转而投靠三公中最为强势的敬国公。”
杨术的表情难免有些沮丧,甚至无奈之余有些力不从心的犹豫。
“你变了!”地奴深沉的看着他:“我认识你那么多年,你当上狗屁镇王的时候开始直到现在,你和我说过的话都没这一天多。”
“应该是吧,刚才的话是镇王的心声,从来没对人提起过。”杨术自嘲的笑着:“高处不胜寒,所有的顾虑和无奈本王不能表露半点,因为本王始终是杨家之首,就该做到喜怒不形于色让人猜不到自己的想法。”
听了这么久地奴什么都没明白,唯一明白的是杨术的一句话:活着的是威严盖世的镇王,而不再是当年那个有血有肉的杨术了,当世袭这个尊号开始,他的一切只能说是存天理,灭人欲。
天微亮,酒坛子空了一地杨术却没醉意,或许是这些年压抑了太久,大战在即他将这一切全都宣泄出来,哪怕地奴这个倾听者什么都不懂,但他需要的不是理解,只是简单的倾述而已。
“王爷,各部已经整军了!”这时门外传来了令兵小心翼翼的声音。
“伺候本王佩甲!”杨术将最后一坛酒一饮而尽随手一掷,地奴沉默不语的消失了,几个亲兵立刻跟了进来,恭敬的捧着属于镇王的盔甲和武器。
两万大军集结待发,当一身正甲的杨术昂首挺胸的策马而来时每一个士兵的脸上都是激动和尊崇,满面前程的目视着这个在他们心里强如神佛的男人,这么多兵马却整齐的一片鸦雀无声,可想而知军纪是何等的森严。
“秉告王爷,据探子回报左王已集结了五万余的大军,现在还有不少散兵游勇在向大同集合,最终的数量可能会超出我们的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