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兴致勃勃的讨论着,什么朝堂上的局势他们是一点都不关心,那些离他们的生活实在太远了。他们关心的只有这杨家嫡军的出征情况,还有那位据说身手高强又年轻俊美的镇王,他们更有兴趣的是这些茶余饭后的谈资,而非那些远在天边的所谓江山社稷的未来。
北门外十里是人声鼎沸,罗伞,禁卫军,人头耸动中尽显繁闹。天子出行的仪仗往这一摆那是大气磅礴,赵沁礼身着龙袍满面的肃色看起来还满像模像样的,虽然他的身板子依旧瘦弱,不过到底当了一阵子的皇帝倒是少了以前的轻浮与鼓噪。
赵沁礼最近真的懂事了不少,面色淡然又带着几分的哀愁,少年皇帝看起来有几分的颓废失意,已然没了初登大宝时是张扬得意,不过这会他的脸上多少也挤出了一点笑容,起码镇王的出征对他来说是个难得的好消息。
他的身后文武百官夹道相送,浩浩荡荡的队伍长达十里。温迟良站于文官之首,这会温家派系的人倒没有想象中的狂喜,反而个个伸长了脑袋张望显得很是谨慎,又时不时的将目光看向了温迟良,想从他的面无表情中捕捉一点有用的信息。
文武百官夹道是不假,不过这十里长的队伍最主要的是还是大内禁军的人马。毕竟这十里得有多少人列队啊,靠百官是撑不起那场面的,若没皇帝的仪仗和禁军陪衬的话场面多少有些寒酸。
此时百官们都有些忐忑的注意着周边的动静,毕竟现在小皇帝十里相送极尽恩宠,但在眼下这个敏感的时候这种行为可不太稳妥,脑子稍微机灵的人都看得出此举的风险大得让人直流冷汗。
再往前二十里就是双极旗整军待发的军马所在,远远看去黑压压的一片很是骸人,十万大军集结起来可谓是声势冲天。尽管那长得看不到头的大军并不鼓噪,但这份安静让人感觉越发的诡异,带着沉重的压迫总是让人心神不宁。
这可是京外啊,没有高大的城墙和随时可以策应的兵马,一但双极旗大军造反从而兵戈相向的话,以这所谓十里夹道的禁军可挡不住他们的攻打。说白点这种情况下没人能阻止镇王做任何事,哪怕是取小皇帝的人头也是轻而易举。
不少人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小皇帝此举实在太冒险了。
温迟良倒是心无旁鸯不似其他人那样的忧心忡忡,反而是在不经意间不是露出喜色就是露出几分难言的阴狠,谁也看不出这位朝堂第一臣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师俊在一旁神色也有几分恍惚,目光始终在看着远在天边的那片乌云,似乎是在比较着自己的师家大军和这支狼虎之狮到底有什么区别,为什么师家百年来一直争不过杨家,为什么师家总是屈居第二而被人漠视。
师俊的表情与温迟良一样,没半点的担忧却又是神色复杂。
他们心里都有数,在百官的眼里看来这个恩宠是一场豪赌,一但镇王兵戈相向的话在场的人恐怕都活不了。不过他们笃定镇王肯定不会造反,因为他若有不臣之心的话有太多的机会,没必要等到现在才动手。
老皇帝仙逝,或者是新皇登基时都是京城防御最薄弱的时候,以镇王在京城的兵力想逼宫是易如反掌。那时别说老温手上的兵力不济,就连远在津门的师家大军都没现时的强盛,朝廷再怎么抵抗也阻挡不了双极旗的兵临城下。
调动其他地方的兵勤王的想法更是可笑的,双极旗就驻扎在京城之外,一但发难的话任何兵马都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等那些所谓的忠臣来勤王的时候恐怕京城已经被杨家打下,这江山也会在瞬间就改朝换代。
所以再怎么忐忑也没有用,那些天赐良机镇王都不屑一顾,又怎么可能在这时候突然改变心意不顾杨家百年的忠名起兵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