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壶喝到一半的茶水还有些温,是普通的茶梗加上一些老杂茶泡的,味道极端的苦涩口感极差简直是不堪如口。不过这偏远的驿站过往的都是传迅兵可没多少油水,这喝的茶自然只能是这种次品了,要是这有一壶上好的碧罗春的话那才是怪事。
几个副官凑在一起休息了一下,喝着这难喝得要喷出口的烂茶水也不敢嫌弃。
远处的高山之上,两个身影鬼鬼祟祟的潜伏着,其中一人纳闷的说了一声:“这混帐东西还真谨慎啊,还好里边的水和东西都没放蒙汗药,不然的话就被他试出来了。”
“废话,能当官的有几个是蠢蛋,你以为温家会派一个楞头青来主持这种差事。”另一人不屑的哼了一声,仔细的观察着驿站外的兵马人数和分布情况,心里也默默的盘算起来。
一众税吏喝着茶水休息着,不过那是越喝越饿啊,风餐露宿了两三天这会还饿着肚皮算什么事,一时间到处是抱怨声四起,一个个指爹骂娘的恨不能把这驿站拆了自己找点食物。
当官的就是好,驿站的小厨房内还有点剩余的食物,随便煮了煮算是先垫了一下肚子。不过外头的小兵可没这个待遇,一个个已经是饿得肚子咕咕直叫,眼冒着绿光都要吃人了。
押运税银本来就是个体力活,这一路走来小心防备自然极耗心神。吃的都是粗饼干粮本就胃口不佳,再加上这茶可是苦涩无比,这一通喝下去不饿才怪。
这都快一个时辰了这些驿兵还没办好差使,虽然如自己所料但也有点太久了,朱郎眉头一皱也有些恼火了,毕竟这驿站偏远是偏远,但好歹驿兵常年驻扎最少与附近的村子都熟悉,要一些吃食就那么难么?
朱郎刚想叫人查看的时候门外已经响起了一阵抱怨的骂娘声:“你奶奶个腿的,买点吃食搞那么久,想饿死老子啊。”
朱郎和副官赶紧跑了出去,一千多兵丁已经饿得连骂娘的声音都很小。驿站的十多驿兵拉着十多辆大板车赶了回来,这时他们脸上的表情各异,有的被骂了几声沉着个脸明显很不爽,有的则是害怕对方人多势众所以点头哈腰的抱歉着。
“不许吵了。”朱郎面色一沉,厉声喝道:“几位驿兵兄弟为我们劳累着你们吵什么吵,有本事就自己找吃的去,自己懒坐在地休息还敢抱怨别人,哪有这样的道理。”
“谢大人体恤。”驿兵们赶忙道了声谢,原本脸臭得要命的那几个面色也是好看多了。
朱郎这一开口其他人都不敢做声了,有的饿得实在不行忍不住说道:“大人啊,我这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您要是想训那就一会再训好不好,等我吃饱了肚子您敞开了随便骂。”
“你们啊。”朱郎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带着几位副官上前查看着。
板车上的东西很是杂乱,前头两辆拉的是十多口大小不一的生铁锅,有的大锅上边还带着从灶里撬出来的泥块,不少都是烧了很多年头所以显得很脏。碗筷那更不用说了,杂乱得简直是惨不忍睹,往这一堆就像是一团垃圾一样,明显是匆忙间四处搜刮来的餐具。
其他的板车上是各种各样的吃食,猪肉和鸡肉之类的不少,鱼也是有的。不过更多的是一些还带着泥土的蔬菜,大袋小罐的各种各样的杂粮都有,更让人哭笑不得是还有一些是咬了半口的杂粮饼子,乱得像是土匪抢来的战利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