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掉二王不说的话,温迟良的日子也不好过。”张明远眉头微微的一皱:“新皇的登基必是伴随着腥风血雨,那些老成而又掌权的旧臣可是不少。眼下京城之内他既要保持新皇登基的安稳,又要趁这个风头正盛的时候扶持自己的党羽,排除掉有异心的权臣,得干的事似乎太多了。”
“明远兄高见,不过恐怕不止。”林安国摇了摇头,一副幸灾乐祸的口吻:“他身为外臣,尽管都知道他是太子的外公,但行事太过乖张的话难免落个结党营私的罪名。更何况二王即使不发难的话,顾嫉他们的权势温迟良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远的不说杨家的朝廷可还有个镇王在,光是一位异姓王的存在就足够让他束手无策了。”
“公爷,朝廷已经下了严令。”王动在一旁皱着老眉,良久后才担忧道:“此次天子行丧,招集各地的封疆大吏和国公王候必须进京吊唁,凡入四品者皆以孝子之礼入京。这是历来的规矩没错,但我总感觉这事有些奇怪,因为这事据说是温迟良第一个提出的。”
“吊唁么……”杨存沉吟了一下,吊唁的话,那必是只身前往。到时别说带兵了,就是带件兵器都不行,不管你是不是要造反,但只要带了就是对先皇的不敬,不管王候国公那都是死罪难逃。
这种事讲究颇多,也有不少的借口可以拿人。恐怕那个纨绔太孙都不知道,想来应该是温迟良那老狐狸的主意了。不过那老家伙强调了所有的人都得去,他针对的又是谁,想来想去这游离在朝廷之外又能让他注重的人可没几个啊。
各地封疆大吏?这不现实啊,都说山高皇帝远,这些各地的实权人士大在这敏感的当口多都听调不听宣了,若是太平盛世,新皇能顺利登基的话,大家身为臣子自然是得奉旨前往。但眼下还是容定二王在,这些封疆大吏谁都不是傻子,肯定得审时度势,看清情况再做决定。
而且眼下谁都看得出实际上的新皇可不是什么圣君,真正有权谋的是温迟良。他们个个大权在握没必要向你温家靠拢,老温玩的这一手或许有拉拢他们的可能,不过这也不太对,新皇的威信和权利可没到能为温家摇旗呐喊的地步,更何况赵沁礼也还没登基。
或许是,想借这个机会将各地总兵招集到一块,能拉拢的就拉拢,不能拉拢的就强夺兵权将他们干掉。只要到了京城的话,外臣再有权有势也斗不过他这个温家家主,不过老温那种人该明白众怒难犯的道理,这手段太过强硬了,在这敏感的时候绝不是一个稳妥之策。
这代旨意看来都是顺水之势,有则得之,没有的话也不能强求,老温绝不会在太孙立足未稳的时候就干这种挺而走险的事情。更何况各地封疆大吏和总兵们即使不靠拢他温家,但只要他们不靠拢二王的话也不会威胁到东宫的大势。
看来,这道旨意是颇有蹊跷啊。杨存玩味的笑了笑,猜想着这到底是冲着盘踞江南俨然国中之国的自己而来,还是针对远在东北虎视耽耽的定王。
这道理很是浅显,只要稍微一想就能明白。周默台沉吟了一下,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说:“公爷,依我看这旨意出自温家之手,但实则虚之,或许只是为了引我们猜忌而发,事实上他也清楚没人会理会他的这道命令。”
“默台兄所言,也是有理。”张明远赞同的点了点头,周默台一看四周没人站出来驳斥他,顿时松了口大气坐了下来。
“迷雾弹么,这个老温的手段还真是乱七八糟。”杨存倒是无所谓的笑了笑:“他这个假旨意倒也有趣,只是他若是针对定王的话,定王绝对不会傻傻的单身前去京城,到时被老温在京城一算计的话肯定没命。定王眼下手里还有那十多万的兵马,这是他保命的根本,到了这种当口哪怕是他肯释掉兵权也不会有好下场的,这点他心里应该清楚。”
“公爷,您猜测这温家代传的旨意,针对的是我们杨家?”曲仲顿时皱起了眉头。
“恐怕是,针对我们,不只是镇王,还有我们三公之列。”杨存叹息了一声:“老温这是在逼迫杨术表态啊,已经到了这风雨欲来的地步,镇王府手握实权断不能再置身事外。”
“亦是。”安伯烈也难得的严肃起来:“东宫再怎么名正言顺,没了兵权的支持他这皇帝也不好当。镇王手握雄兵,若是支持东宫的话那就是顺天意之王师,老温这是在逼迫镇王站在他那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