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一日,如隔三秋,枯燥的日子因为心里的烦躁而更加的难熬,哪怕只是一夜也让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六神无主,如火焚心。
天刚见亮,鱼屋里就有起早赶集的苗民走过,那苗民样貌很是普通,不过左右看了一圈后立刻钻进了一间破屋之内,随手将一张纸条丢在了杂乱的草丛堆里。
看似无人的空屋,待到那苗民走远的时候,躲于房梁上的黑影这才跳了下来。落地的时候轻盈无声仿若无物,其中一人拿起了上边的纸条,惊喜的说:“老刘,张百林那家伙说是果然没错,那个苗家老头还真打听到了地方。”
刘品阳沉吟着,上前一步拿过纸条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说:“老陆,可以召集人手了,还有,命我们的人整装待发,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动手。”
“那张百林……”陆昂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了,过河拆桥的事做多了,这次还是罢了吧。”刘品阳犹豫了一下,还是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天还没亮透,顺天府的一千多人已经打扮成各族山民开始朝叙洲府集合,而张百林从昨天晚上已经拿着腰牌和密信先走了,或许是害怕被灭口,所以走的时候很是匆忙只是带上了那个和他一样倒霉的师爷,当然还有那些抢来的银两。
杀人灭口是常做的事,一时的心软是不可能的事。刘品阳身居高位,心狠手辣早就没了那一丝的怜悯之心,放过张百林也是不得以的事。
毕竟世子眼下是凶多吉少了,那幕后之人将他引来西南,又借龙池之手杀了他。这人必定对朝廷乃至皇家很是熟悉,没一定的能力也干不了这借刀杀人之事,唯有将这个情报火速的传回京城,容王才能快点查出那幕后的黑手。
至于张百林对朝廷的忠诚,刘品阳是嗤之以鼻,此人临危受命回来西南恐怕心里满是怨气了。唯有对他许与重利,他才会甘心为己所驱,否则的话这种人精很难控制。
叙洲府内,早市前的一座客栈内,古叔来回的走着,皱着眉头说:“公爷,我想不明白啊。这顺天府的人来这找那个年轻人干什么,我们又不知道那是谁,为什么还要对他们撒这个谎?把脏水全泼到龙池的身上。”
客栈上下满是虎背雄腰的苗族青年,守护极是森严,桌边一盏青茗冒着水气,带着一股清新的芬芳弥漫开来。杨举闭目细品着,眉头亦是皱着,末了叹息了一声:“我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左右这事你放心,龙池是不会为难我们的。”
“哎,希望别闹得太过份。”古叔叹息了一声,将雅间的门缓缓的关上。
房间内的装潢很是富丽,在这满是暴民的时候敢这样的奢华,这幕后的老板绝不是等闲之辈。古叔刚一出去,屏风后边一人闪身而出,笑吟吟的说:“成国公爷,多年不见,您还是风采依旧。”
杨举头也不回,苦笑了一声:“萧九,我没想到你还活着。看来定王在京城是越混越惨了,这杀人灭口的勾当都干不利索了。”
屏风之后,一身华服的赫然是潜伏多日的萧九,他自得的一坐,毫不客气的饮了一杯香茗后感叹道:“是啊,活着,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更不敢相信的是,眼下我萧九居然做了你们杨家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