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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庄园的主事堂内肃穆而又庄园,四周挂满了字画,不过大多都是一些铁血的提词和沙场上的画作。墙上挂的装饰并不是什么珍惜的藏品,而是一件件世所难寻的兵器。有的已经使用许久明显就是旧物,饶是如此依旧不难看出上边沾染的斑斑血腥,似乎还散着腥气看起来很是骸人。

主事堂内,四周的窗户紧闭显得有几分的阴沉,堂上罗列的藏品包罗万像,可又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压抑。三人进了主事堂内,杨鸣羽一路上都是一言不发,关老则是饶有所思一样,偶尔会抬眼打量一会杨存,不过面色也极是沉重。

将大门紧闭以后,杨鸣羽先是坐到了主位之上。关老则是坐到了他的侧位上,面色有些凝重,不过却是闭目不语似乎是不便开口一样。

杨存自然识趣的站着了,毕竟是小辈,在这长兄都如父的年代,可容不得对这叔父有半点的不敬。更何况自己心里迷惑重重,二叔蛰伏那么多年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对朝廷有如此敌视的态度。

还有那一枚属于父亲的敬国公印,还有冥敬处的那两位大相师的下落。迷团重重,心里的困惑实在太多了,金刚印世里那些祖宗都不肯和自己说上半句,眼下能为自己解开这些疑惑的恐怕只有眼前这位二叔了。

而此时杨存还在纠结他说的话自己能不能相信,这位诡异的二叔就出现在了面前。他已经是这世界上自己最亲的人了,可杨存始终很难对他真的敬若叔父,很难让自己放下心里的警惕和戒备。

杨鸣羽面色肃然,轻抚了一下长髯,嘶声道:“存儿,估计你有满心的疑惑,一一道来吧。今日我们叔侄相见,大可开诚布公的谈了,二叔最讨厌的就是那装腔做事的圆滑之人。问吧,把所有你想问的都说出来。”

“叔父。”杨存见他如此直白,心念一动直直的凝视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呻吟低沉的问道:“存儿有个不敬之惑,说出来又影响我们叔侄之间的感情。眼下存儿双亲不在,叔父是我唯一的至亲,也是唯一的长辈,这话存儿不知当不当问。”

“但言无妨。”杨鸣羽倒是豁然,没由的叹息了一声。

“叔父,可曾想过,要害存儿的命。”杨存尽管心里忐忑,但还是一咬牙问出了自己心里最大的疑惑:“从我出世,从我下山,从我回江南,乃至是现在,叔父是否觊觎过那敬国公的尊荣,而想过取而代之。”

这话一出,关老混身一颤,不过还是马上掩饰住了他的惊讶,似乎是没料到杨存的第一个问题竟会如此的直白,第一句就谈到了这种几乎是可以让关系破裂的敏感话题。

“有过,无数次。”杨鸣羽只是微微的一楞,明显他也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存儿,你我虽是叔侄关系。但经过这大半年,我也知你少年老成城府极深,恐怕你回江南后没来拜会我而是疯狂的发展势力,也不仅仅是因为镇王的鼓舞,还有那两位王爷在杭州的指染吧?”

“是,存儿亦明白,二王的势力那是明面上的,暗地里还有个一直深藏不出的二叔需要我警惕。”杨存倒是淡然的点了点头:“人在权势的面前心里总有恶的一面,手足相残,父子互屠,那在王候世家都是少不了的事情,存儿不得不为自己的身家性命做考虑,在存儿羽翼未丰之前,我不敢来见二叔。”

“你是对的。”杨鸣羽听到这,反而赞许的点了点头:“你能有这份心思叔父甚是欣慰,你的担忧也是没错,我确实有过这种想法,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

“二爷,公爷,关某先回避一下。”谈到如此敏感的话题,关老也不好意思再坐了,告辞一声后赶紧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此时,主事堂内气氛更是压抑,二人互相对视着,哪有天伦相聚的温情。尽管言语上有着晚辈该有的敬意,不过杨存的眼神也极是犀利,似乎不问出个所以然不肯罢休。杨鸣羽的面色阴一阵,晴一阵的,也不知道他是在琢磨什么,或许是在想该用什么样的口吻或者欺骗来面对这个已经心有定数的子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