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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笔下见韵,细小而精,小弟弟此画软绵绵的极是有境界,好画,好湿。”

互相打着脸,也打着招呼,一个个客气的互相吹捧着。那画说得斯文有礼格外的大声,大眼瞪着小眼的还非得装出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这种话明显是说给那些花痴听的,那感觉就像街上的小贩在叫卖一样。

而且这叫卖还特别的没技巧,喊得不如人家吆喝一嗓子。来这就是争女人来的,至于那么虚伪么?看着那些客套的人,杨存明显从他们眼里看出了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的意思。

所谓的一个个才子,打扮得倒是挺斯文的,穿得也算是大方得体,不过长相上可就没一个个真的面白如玉之类,什么风流倜傥之类的。指望大家各自生的儿子都长得见得了人那是不现实的,毕竟各家有各家的遗传基因,再加上当时爹妈的姿势也是各不相同,这玩意能搞出同一个标准来就怪了。

比如您看看那位,矮得站在人群里几乎看不到人。可人家脸上那大贴的膏药和一脸的麻子甚是显眼,这长相贼眉鼠目的要多寒碜有多寒碜,就这卖相上街卖老鼠药得了,干嘛在这摆出一副才子的模样谣头吟诗。

远远的听不见他张着嘴念叨着什么,哪怕是他摆出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架子。但那嘴一开让人实在不敢恭维,这形象就适合念着什么姑娘可否借胸部一用之类的话,要三字经之类的从他嘴里出来的话,没准以那猥琐的长相还能念得比金瓶梅更加有联想。那位,看那位,吨位极重,一张口脸上的肥肉挤在一起极是扭曲,眼睛看不到只有一条肉缝。就那一身的肥肉非得学人家七步成诗,走一步那肥肉极有震撼的颤抖开来,走两步的时候脸上已经都是大汗明显缺少运动,这七步走下来能不能成诗不知道,但估计是有成仙的可能。兄弟保重啊,别七步走完诗成不了,最后闹个成植物人的下场。杨存一看都帮他擦着冷汗,这y多走几步哮喘估计都发作了,养出这么一身瞟肉来,你爹是怕人家不知道他是开屠宰房发家的么?无趣,实在无趣。这些才子一眼扫去其实多是冲着女人来的,这会在这装得深情款款壮志满怀的。无非就是搞点女孩子喜欢的小调调看能不能勾搭一下别人家的闺女,女孩子嘛,深闺望月总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所以才子这一款的装b犯在这年头还是满受欢迎的。不少的家伙虽然装得道貌岸然的,不过这一天下来眼睛一直在人家胸脯屁股上转。这一类的好色之徒倒满可爱的,只是他们睡过的青楼妓女估计凑一桌麻将是绰绰有余了。需要声明的是这说的不是打麻将,而是麻将。杨存嘿嘿的一乐倒不鄙视,贪财很色这也是人之常情。而且这些个伪君子个个看起来都是人精,装b一但吸引来的是美女就更加卖力的卖弄肚子里那点墨水,不过吸引来的是一些如狼似虎的怪物时他们也有应对之招。

姑娘,啊,今天我老婆要生了,在下先告辞。姑娘,你看,那有流星,啊,有头猪在天上飞。一个个对于这套路那可是轻车熟路,闪人闪得那叫一个快,虽然抱着勾搭美女的目的来的,不过他们也知道收敛光芒,免得美女没勾搭上反而惹一身的腥,被那些进化得很是高端的生物看上绝逼是一件痛苦的事。

船是一叶扁舟,撑秆的是一个年约古稀的老人家。精瘦又老当益壮,得了杨存的赏钱后小舟滑得是四平八稳。眼看杨存只是坐着傻笑,忍不住问道:“公子,您不去踏青?”

杨存今日的打扮依旧有很浓郁的书生气,老人家突然的开口带着几分善意。似乎误会杨存虽也是有钱人家的学子,不过生性腼腆不擅于与人家攀谈,这才躲得远远的没凑这个热闹。

杨存楞了一下,马上摇了摇头,轻笑道:“算了,他们凑在一起轻轻松松的多好,我可没兴趣过去搅掉别人的雅兴。”

老人家哦了一声也没多问,只是疑惑这少年郎看起来俊美无比,若不是为踏青而来也不妨去撞撞看有没有良缘天赐。可他一开口就感觉极是沧桑一样,这种老成是装不出来的,这年轻人的沉稳顿时让他有些疑惑。

岸边的亭台,梁梦然带着几个最是漂亮的小姑娘在那画着什么。时不时的有苍蝇过来都被她们厌恶的赶走了,梁梦然和那个漂亮的青衣小女孩一直四下张望着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看样子是一直在等杨存的到来。渐渐的夕阳西下,小姑娘的脸上满是失落之色。那些才女们游玩了一天心满意足,对于一向大门不出的她们来说这样的日子很是难得,不过女孩子一般家教都严,这会陆陆续续的有人回去了。才子们呢也是互相告辞着慢慢的走开,有的勾搭上了小姑娘的,挤眉弄目似乎是在商议今晚偷情的暗号。有勾搭不上的心灰意冷,不过回去的时候依旧昂首挺胸,估计晚上多少也是逛一下窑子发泄一下今天装了一天b的劳累。那位吨位极重的少爷被人搀扶着上了马车,估计是赶着晚市,要去他爹的猪肉摊当代言人吧。这位爷您看看,我家儿子能养得这么肥,还怕我家养出的猪肉不好么?对对,你不用怀疑,就看我儿子这一身的肉,难道您敢怀疑我张屠夫家的猪肉注水?人群渐渐的散去,只剩小梦然带着几个小美人在那苦苦等候着。远远看去小姑娘似乎很是伤心,眼眶发红的小模样极是可怜。那绿衣小美女和早上见过的小丫鬟一直在旁边安慰着,可她只是一个劲的摇头也没说什么。

第329章 苏州,梁家(七)

哎,不是我想爽约啊,是实在没兴趣和这些闲杂人混在一起。杨存心软的叹息一声,其实也不是持着自己国公的身份摆架子,心里倒没那种不屑于与他们为伍的想法。只是自己与这些温室里的花朵实在没什么可谈的,对这种太过高档的活动没半点兴趣,所以没必要去扰了人家的雅兴。

地上满是宣纸,游玩过后踏青的人留下了一地的垃圾。这时一个少年背着大大的竹娄走了过来,对于旁边活色生香的一众美人他视而不见,反而是两眼放光的捡着地上的纸张和笔墨,哪怕是半块墨他都小心翼翼的捡起来,甚至捡了别人丢下的旧书他都高兴得如获至宝一样。

“哟,满有公德心的。”杨存一看倒是有了兴致,看人流走得差不多了,马上和船家说:“老人家,我们靠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