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师傅第一次开启断龙石的时候也很是惊讶!”童怜斩钉截铁的点了点头,有些嘲讽的说:“可笑的是,她第一次来的时候,这里遍地都是暴死的尸体!有那些工匠,有那些苦力,更有不少穿着工部官服的尸体。”
本来修缮皇陵或者宫殿的宫匠就不是傻子,碰到这样的事一般都会偷偷的修缮一条可逃出生天,这一直是这个行业有默契又秘而不宣的一个规则,甚至可以说和祖训一样!既然修缮了这些密道,而他们却全都死在了这,那就证明这个矿封上的时候,可能有人下了毒或许用其他的办法杀了他们,这些工匠才难逃这一死。
“所以你师傅聚拢魔门,就是为了向皇家报仇雪恨么?”杨存深深的叹息着!
“没错,那是师傅毕生的宏愿。”童怜面色肃然,斩钉截铁的点了点头说:“师傅在山上有了奇遇,而后修炼出了横行天下的一身奇术!可她知道以自己一人之力难以实现愿望,于是就寻到了这被荒弃的玉脉,建起了魔门广收门徒。”
“而我,也是在那时被她捡回来抚养的!”童怜顿了一顿,说出这话的时候有些惆怅。
童这个姓,是她师傅所给的,让她姓童,可想而知老人家对这天赋奇高的女孩有多少的疼爱!但这个童字也是一个承重的负担,在她柔嫩的肩膀上压上了太多的东西,包括那让她到死都难以冥目的百年之恨。
“那些工匠在采到脉精时,发现了两块天成的羊脂美玉!”童怜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眶隐隐有些发红:“其中一块,他们一时贪婪私藏了起来却没命运走,后来被我找到,雕琢成了那张玉床。而另一块成了皇家犒赏功臣之物,京都青,江南白,脉精中的白玉堪称是玉中极品,得此殊荣最多的,就是你们杨家的三公。”
“你还要继续报仇么?”杨存沉吟着,语气沉重的说:“眼下魔门已经毁了,想必这个魔门南坛所在何等的敏感老皇帝也是知道的。看来这个秘密在皇家里也是三缄其口,连赵沁宏都不知道这里的由来,但你相信其他人都不知道么?”
杨存已经把话很得很客气了,童家对于皇家的恨无可厚非,但造反这事不是过家家!一个小小的魔门怎么可能撼动得了朝廷百年的基业,即使是在最鼎盛的时候,魔门倾尽全力恐怕连浙江一省都打不下来!何况朝廷还有那么多的大军,能人异士如过江之鲤数之不尽,妄想建魔门反朝政,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的笑话。
“不管怎么样我不能让师傅的魔门毁在我手上!”童怜的美眸里已经隐隐含泪,但还是斩钉截铁的说:“我也知道眼下我的处境很危险,左右二使的同时叛变,几乎让魔门毁于一旦!我见了薛利,本该把他碎尸万断,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这样做么?”
“为什么?”杨存也是疑惑,对于背叛者,多阴狠的惩罚都无可厚非!她明明已经抓住了薛利,为什么又要放他一条生路。
“因为他还有用!”童怜擦了一下眼睛,强忍着不让泪水往下流,但还是冷笑着说:“我自己想过,薛利那时候叛我魔门无可厚非。那时候的魔门看起来空前强盛,但事实上却是千创百孔,上人心早已经散了。”
老门主仙逝,即使是有五丹之境在身,但年纪轻轻的童怜还是压不住场面,底下的人纷纷有了异心。林理与容王府暗地勾结,薛利虽然保持得一直很沉默,但不难看出他对这个新的门主也是有所不服。
而一众的长老,表面上是忠心耿耿,实际上已经是各怀鬼胎了。魔门内部一时纷争不断早已经是四分五裂,而一开始与容王府的合作也是举步为艰,甚至内部已经开始出现一些长老私自带弟子出去劫掠,而所得之银都是私下分掉,更有甚者已经不受教规管制,对这个门主早已经视若无物。
那时候,魔门已经是一盘散沙了,一盘难以聚拢起来的散沙。这些长老资历很高,卖弄辈分连童怜这个门主都有些招架不住,而主下面和心不和,对于她的决策很多人甚至是嗤之以鼻出工不出力,可以说这个门主的权利实际上已经因为轻视而被架空了。
“那时候魔门内乱,或许也是必然的!”童怜深深的叹了口气,说话的时候有种无力感!或许那时年轻的她根本驾御不住魔门教众,或者可以说她的天赋奇高,但却不是个善于勾心斗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