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空旷的屋内可谓是鸦雀无声!白永望轻挽了一下褂子,慢慢的坐于客席后看了看杨存,眼里的亮光一闪而过,马上打笑般的说:“下官该恭喜公爷了,这一品楼乃是人间仙居!铜臭一点说是日进斗金之所,眼下公爷权势如日中天,确实也握得起这灼手可热的山芋。”
“老白啊!”说出这称呼的时候,杨存自己都楞了一下,但回过神还是苦笑着说:“得了你,你对我有冤有仇的,咱们也没那么好的交情,不必说这些客套话了!我看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才是,有什么话直说了吧。”
“公爷,您这市井之气,总是叫白永望无所适从!”白永望微微的楞了一下,马上又是神色一凝,缓声的说:“那日,你送来的书信中,尽是白某往日西南为官时的斑斑劣迹,不管哪一条都是罢官夺职之罪,更甚者都需抄家问斩!您逼得白某称病避客,眼睁睁的看着您的人马四下横行肆意何为,逼得定王爷的生意全都关门大吉。”
逼,杨存一脸的淡然,心里却是冷笑了一声!如若不是有那些铁证在手,有你这杭州知府在恐怕我也不能如此的顺风顺水吧。西南偏僻一文不名的小官,一下子就混到了杭州知府这个油满水满的宝位,从前你白永望名不见经传,如若不是龙池与顺天府暗线的那些情报,恐怕谁都不知道你是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的。
“你不会是来找我谈心的吧!”杨存大大的打了个哈欠,没好气的说:“我已经说过了,有话直说!你的那些抱怨我不想听,而且我也没必要听。”
“公爷,明人不说暗话!”白永望顿时沉吟,满是疲色的脸上一阵的无奈,但还是缓声的说:“此次容王世子被杀一事,恐怕我这官是当到头了。”
“哦,白大人何出此言?”杨存立刻装出一副大惑不解的模样。
“公爷,您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白永望叹息了一声,苦笑道:“自从世子归京,我已是丧家之犬一般倍感无力!本来上任后就无突出政绩,此次世子又死在了杭州的辖地之内,您觉得那一朝的言官会放过我吗?”
“杨某不懂朝堂,哪知道这些啊!”杨存表面继续装傻,心里则是冷笑了一下,你也不算傻!起码知道这事迟早会牵连到你小子头上,不管你是不是无辜的,人就死在这了,魔门的南坛就在这了,到时候一个辖内不严之罪你是跑不了的。
“公爷,白某已经收拾好了家当,准备辞官了!”白永望犹豫了一下,突然猛的朝地上一跪,颤着声哀求说:“往日各为其主,白某对公爷多有冒犯,请公爷大人大量,放白永望一马。”
“哦,白大人何出此言啊?”杨存表面上极是惶恐,不过心里可就纳闷了,你小子怎么知道我准备秋后算帐收拾你的?
老子看起来,是那么记仇的人么?有没有那么明显啊。
“公爷,白永望也不是初稚为官!”白永望战战兢兢的说:“官场上的黑暗,白某自然是懂得。此次容王世子之事,即使无辜但白某终究是难逃那言官的笔伐墨诛。唯一脱身之计唯有尽快的辞官请罪,尚可保全了这项上人头,不必在那囚牢内空度余生。”
“白大人言重了!”杨存说这话的时候,脑子也在剧烈的转弯着!这家伙半夜的上门找自己说这些心里话,这么个煽情法到底想干什么。
“公爷,白某有一不情之请!”白永望犹豫了一下,还是猛的磕着头,颤着声说:“还请公爷能放白某这一条生路,不要将白某过往的那些罪证呈交朝廷。”
“白大人言重了,杨某是那种落井下石的小人么?”杨存说出这话的时候,虚假得自己都有点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