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存亲自扶着两位老人上了马车,看着他们浑浊的老眼里既是不舍又是担忧,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张达和周印,仿佛一夜间都苍老了许多。庞大的家族,是他们的家,而这远在杭州城里的国公府,在他们心里也是自己的家啊!
相别无言,离别总是最让人惆怅!车马调整好了就要上路,杨存眼眶也是有一些发红,满面的肃色,朝他们一抱拳,一字一句的说:“二位老爷子慢走,不只是杨存,家父也会记得你们的!周张二家始终是我国公府的功臣,倘若二家有何难事只管沁书而来,我敬国公府永远视你们二家为异姓兄弟,必将倾尽全力。”
声线哽咽,却又掷地有声!周印和张达即使是在车内,但门下的弟子全都听见了那沧桑的啜泣之声!气氛一时沉寂得有点吓人,周明远也感觉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苦笑了叹息一声也不知道叹息什么。
“恕不远送了!”杨存只感觉心里翻江道海一般,各般情绪杂上心头,再不走的话眼泪真会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公爷,请!”张明远一脸的惆怅,眼看着杨存转身欲离去,立刻张口喊了一声。
“公爷!”周默台满面的肃色,缓步上前,鞠身一礼,很是恭敬的说:“眼下府邸未开,公爷寄居于一品楼内实是委屈!默台在这候着府邸重开的一日,到时默台必备厚礼拜见。”
“正是!”张明远也是一脸的决绝,豪不犹豫的说:“府邸重开之日,请公爷为我张家准备一厢!家父乃是公府旧臣,这府邸内也当有我张家子弟才算稳妥,明远可不愿受那树倒猢狲散的骂名。”
“启程吧!”杨存背过身去,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连说出的话都几是嘶哑。
“告辞了!”张明远和周默台相视,眼里都有着说不出的意味!即使只有一个秀气的背影,可那身体的颤抖,谁又不知是在哭泣!
张周二家的车马慢慢的远去。在西湖之边!马匹正在静静的啃食着鲜嫩无比的草食,阿浪闲来无事盘腿而坐的哼着小曲!没多一会杨存才从湖边归来,扑了满面的湖水,连衣襟都湿了,却也难掩双眼哭泣过的肿痕。
“公爷,您没事吧?”阿浪赶忙的上前,递过一条绸巾!
“没事了,哎,眼睛进沙子了!”杨存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只是眼角的红肿却特别的明显。
“公爷,您很奇怪!”阿浪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为何,说出的话莫名其妙。
“我哪奇怪了!”杨存说着话的时候,用干毛巾擦去身上的水迹!
“没!”阿浪微微有些发楞,马上用把话全都咽下去了。
陈庆雷收徒,三教九流无所不有!既有挂名的也有那嫡传的,这阿浪是他从街边捡来的乞儿,无父无母,自然是无名无姓。后来好歹就被他赏了个名字叫做阿浪,可惜的是学武的天赋不高,甚至可以说是渣渣一样。好在阿浪的为人很是机灵,才在陈家混了一个跑腿的差使,不然的话早不知饿死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