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车内的东西,杂七杂八的不说,光是被褥就有不少!而且杨存细心的留意到,其中有一条薄被的纹路和孩子身上包的布匹是一样的!昨夜只当这孩子是病人并没有过多的注意,但现在细一看!那刺绣的功底和布匹的材质极是上乘,不是大富人家根本用不起!这大汉和这对父子原本就是一路而来,而他们却不明说!一个颠魄流离的人,赶路都用着马车,又怎么可能真的穿得那么落魄。
“车内的人,是谁?”杨存沉吟了一下,神色已经变得无比的严谨!温和了一夜的神情,第一次变得凝重起来。
黑面大汉顿时是面色一沉,咬着牙看着杨存,又有点顾忌的看了看一旁的龙池!气氛一时间是诡异无比,就在两人对峙的时候!车内的中年乞丐叹息了一声,幽幽的说:“国公爷,数月不见,您还是如此的聪明,不肯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他的声音已经不同于昨夜的怯弱和战战兢兢,显得沉稳而又无奈。
“萧九是吧!”杨存一听这声音感觉耳熟无比,脑子顿时一个机灵,冷笑了一下:“昔日的津门巡抚,昨日的街下之囚!你本该在顺天府牢狱等待刑部的审判,但你的同伙却杀害了十多看守兵丁,冒大不讳将你劫走!此时你不仅伦为了圣上龙颜大怒钦点的逃犯,眼下更是让顺天府颜面尽失,派出无数高手誓要将你缉拿,算起来你这辈子也有够风光了!”
“公爷明查秋豪!”车内的萧九沉吟了一下,苦笑着说:“那公爷现在打算怎么办,要抓萧某去邀功么?此时正值龙颜大怒,相信公爷能将萧某擒于换圣前,那必定是龙颜大悦了。”
“前提是!”黑面大汉沉着个脸,吐了口大气这才墙定住了心神,看了看龙池,冷冷的说:“如果敬国公是与朝廷头号钦犯,苗族妖人龙池一起擒贼,那对朝廷来说才是天大的笑话。”
“看来你还真不是贼!”杨存被他这么一恐吓,反而是露出了一丝意料之中的笑意,倒是让二人都楞了一下。
“公爷,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萧九语气一软,哀求道:“可否放萧某一条生路,等萧某为爱子疗完了伤!自当将人头献上,报公爷宽恕之恩。”
“杀人灭口,眼下对我们来说貌似很容易!”杨存的话让二人都顿了一下,黑面大汉更是将手放到了配刀上,不过杨存语气一转,窃笑着说:“既然救了人,就不必要再造杀孽了!眼下我也没这个心情,你们走吧。”
“您,说的是真的?”二人都沉默半晌,这时,萧九才不敢相信的疑问了一句。
“趁我没改变主意之前,走吧!”杨存说话,头也不回的朝自己的马车走去。龙池在一边似乎也没听到什么,见杨存过来只是点了点头,马匹慢慢的迈开脚步!车轮子慢慢的滚动,继续朝着越来越小的山路前行着。
黑面大汉楞了楞,看杨存真的走远了也上了车,驾着车朝相反的杭州城方向赶去!马车在山道上颠簸的前行着,萧九怀抱着孩子,摸了摸孩子已经不烫的额头,松了口气说:“定王说得不错,这个杨存真是心生九孔!看样子温和得很,那心眼比谁都多,小小年纪却老辣得很,真是个人精啊!”
“他似乎一早就有猜疑了!”黑面大汉伸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虽是卤莽之人但也似有所悟,联想起杨存独自一人上来攀谈的奇怪举动,觉得似乎是自己一早就露出了马脚。
“应该是,不过昨晚他没说!”萧九抱着怀里的儿子,重重的叹息了一下,又有点忐忑的说:“如果昨夜他就将真相说出来的话,恐怕高怜心喂给我儿子的不会是药汤而是毒药了!我曾逼得她家破人亡,如果她知道是我,恐怕她会千方百计的毒死我们,这女人虽然外表柔弱,但也不是什么懦弱之辈!”
“敬国公杨存,真有意思!”黑面大汉笑了一下,也不知道笑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