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楷大怒,当下也顾不得厉害,剑身一抡,已经冲着赵桓胸口直刺而去。赵桓漫不在意,只又顺手翻转剑身,在赵楷来剑上重重一拍,赵楷只觉虎头一阵酸麻,再也把握不住,那剑砰一声跌落在地。
赵桓将长剑在殿中金砖上随手一支,一手叉腰,看着赵楷笑道:“你那剑招全是花巧活,根本不能临阵对敌。朕自回国后,数年间苦练力气,马术,射术,三次亲征,打的金兵望风而逃,这样的剑术力气,岂是你能抵敌!”
赵楷神色惨然,知道自己已经大败亏输,不但是在皇帝权位上,而是眼前这个当年懦弱无能的大哥,已经绝非吴下阿蒙。
如果说在见面之前,他对赵桓的所谓丰功伟绩还抱有怀疑,此时此刻,已经是心服口服。
却听赵桓又道:“太祖皇帝以武立国,曾经在周世宗御驾前血染征袍,征战沙场多年,才夺了这诺大江山。后辈子孙却只能坐享其成,徒失祖辈英武之风,反而说道是仁德治国。笑话,仁德之外,尚需有剑!朕今日此举,却不是为了折辱你,你一个郓王,朕只需一个眼色,就将你化为霁粉,一则不是忍,二来是要借此事给你一个交待,让你心服口服,为宗室诸王立下表率。”
赵楷不知道他用意,不过自己服气到是真的,他受的苦楚已经够多,若不是愤怒这大哥不肯早些想法接他们回来,哪敢当真与赵桓较劲。
当下俯下身去,答道:“请陛下示下,臣弟一定照办。”
“好。”赵桓满意一笑,将佩剑插好,回转身来坐下,然后又道:“你与五弟自此也要习武不缀,我大宋赵姓宗室,从此要为臣子立下榜样。日后也不必弄什么诗书了,只能读书识字,知道经史便可。而从今往后,但以习武从军为要务,凡是宗亲皆实领军职,没能奈的,便跟着朕麾下将军打仗,有能奈的,便让你做大将军,又能如何。”
赵楷此时到吓了一跳,以为皇帝还在试探,连忙答道:“臣弟怎敢有此奢望。”
赵桓笑道:“你不过是觉得宗室领军,有造反叛逆之嫌。其实朕的军制越发严明,比较前代更加的森严,朕能将大军交给外姓人来统领,为何偏姓不过自家人?”
他有些话此时也不必说出,其实以贵族领兵,亦是中国传统,只是儒学越发深入人心,而贵族渐以领兵为耻。而与此同时的西方,仍然是以贵族领兵,并不忌讳。其实他此次不但要改军制,便是宗室管制与防范,也是重要议程,待法度严明后,更不需忌讳贵族成为军官。
而赵宋的情形与历代不同,文治太久,此时是天下战乱,需得用武,若是日后和平久了,又怕文臣压过武将,重回孱弱老路,在此时便立下规矩,不但提高普通武将与士兵的待遇,而以所有的宗室子弟成为军人,可以更加容易的扫除积弊。
他信心十足,看着垂头丧气站在自己阶下的两个亲王,笑道:“就这样了,国家大事你们少操点心,给朕好好练武学习兵法,其余诸弟将来回来,亦是如此料理。”
第140章 拟诏
处置完郓王与肃王的事,将此次还返长安的宗室亲贵们安顿下来,赵桓只觉头大无比。这些人不比寻常官员,不能以常法来处置。
在古代中国,任何事情都脱不得纲常礼教的范畴。赵桓现下所有的改革对旧制触动很大,不过还只是涉及技术层面,而不是与儒家以礼法德教治国的核心为敌。若他敢胆如此,便是手握军权的皇帝,也会闹个众叛亲离,最终以失败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