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兄妹二人转身入内,那些小吏最是刁滑可恶,就是顶头上司也顶撞得,哪里顾忌这失势的折家,当下冷言冷语接着嘲讽,而更有甚者,看那冲出来的姑娘生的不错,竟是风言风语,出口调戏。
听着那折家女子一路脚跺的山响去了,费伦觉得不象,便向赵桓请示道:“陛下,这闹的太不成话,臣去管一下。”
赵桓摇头道:“不必,他们也是心愤折可求,这才如此。”
他悠然又道:“这点小折辱算得什么,总不能做了错事,一点儿教训没有。朕虽不好做什么,但公道自在人心。”
他又要扶立折家,善待折可求,一面对折家被辱视若无睹,费伦只觉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眼前这个皇帝,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其实赵桓处理折家的事,只是帝王权术不得不如此耳。折家降而再归宋,可以示做标杆,以吸引后来者。那些投降金人的汉将汉军虽然并不顶用,到底是人多。比如伪齐,岳飞韩世忠各部与伪齐对攻十余年,才最终打跨了敌人主力,能分化敌人,纵是不屑用这些降将降兵,也好过给敌人使用。
这一套办法,古人拘泥君臣国家大义,纵是明白其中利弊也很少能实施,唯有唐太宗才能对降将蕃将信之不疑,终成大业。
而赵桓内心,其实对折可求殊无好感,此人受些小小折辱也算不得什么。
他们一行人鱼贯而入,一众小官吏员看是费伦来到,早吓的躲到一边,哪有人敢上前查问。
到得折家所居的厢房门前,兀自听到折彦文在劝慰适才那女子,赵桓听得那女子吵吵嚷嚷,一边怂恿其兄请缨上阵,以复折家光彩,不觉微微一笑。
其实折家是折家,而折可求是折可求,只是折可求做了几年家主,其子女便都视自己为折家正朔,人心如此,并不足怪。
费伦站到门前,干咳两声,门内争吵声戛然而止,片刻过后,满脸尴尬之色的折彦文打开房门,见是费伦来到,却是一征。
当下楞头楞脑的道:“费将军,怎么是你?”
说完又知道不对,此时怎能得罪这手眼通天的人物,当下又在脸上挤出笑容,向费伦道:“费将军有心,想必是看咱们居处如何,一切都好,真是有心。”
他边说边将费伦往房内让,屋内诸多行李尚未打开,局促的很,折彦文脸红过耳,只道:“太过简慢,想奉茶也不能得。”
折家大小十余口居住在几间大房内,其余仆役另行安置,这一间厢房是折可求所居,尚算轩敞,只是大包小包的行李尚未整理好,确实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