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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至营门不远,费伦正咪眼看向营外的那一小队骑士,寻找所谓的“故人”,却猛不防对面队中,有人已经开口招呼。

费伦行五,只是够资格叫他“五郎”的人,却是不多。

他听的极为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何人,只得先答道:“是我。你是谁?”

对方“嘿嘿”一笑,又道:“好家伙,五郎做了提举皇城司,行人司正将,已经目中无人了。”

费伦原被亲兵围在正中,雪夜月色虽然明亮,对方却是一眼将他认出,已是令人惊异,此时又言笑不忌,并不将他令大多宋军将领都闻之胆寒的官职放在眼里,却教他更是惊诧。

不过只是瞬息过后,他脑中电光火石一般,闪过一人。

再看对方虽然整张脸被遮在斗篷内,身形却显然一丝不错,费伦一边大骂自己是蠢才,一面自心底里露出一抹欢喜的笑容,一面命人打开营门,一面笑骂道:“折老三,你取笑我么?”

折孝忠见他把自己认将出来,便也掀开斗篷,自马上跳了下来,一面哈哈大笑,一面奔行到费伦身前。

只是相隔一步时,两人又不约而同停下脚步,原本要拥抱的手势改成了拱手做礼,深深一揖。

待双方都抬起头来,费伦看着折孝忠的脸色,先笑道:“半年不见,你的神情模样却比当初要好上许多。”

折孝忠也是当日在五国城时就跟随赵桓,当初一群小侍卫中,以种极年纪最大,费伦行二,薛强与折孝忠年纪仿佛。这四人极受赵桓信重,相随万里护着赵桓由五国经夏境逃回,最受宠信。

唯有折孝忠因是折可求的亲侄,近支子弟,赵桓尽管信他,却被西军其余将领猜忌排斥,不能受到重用。原本有意到湖南去寻折可存,或是折彦质,赵桓又不肯放人。于是两三年功夫下来,种极等人受到重用,成为御带和军队高级将领,薛强领镇一方,种极成了西军悍将,而费伦更是掌握行人司,成为拱卫皇帝查察情报的细作主管。唯有折孝忠虽不是沉沦下僚,与这三人相比境遇还是差了许多,脸上便常常带有郁郁之色。

而此时此刻,折孝忠面露笑意,气度雍容,当初那些郁结之气,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见费伦用探询的眼神看向自己,折孝忠面露笑容,一面与费伦把臂前行,一面笑道:“半年不见,你也不是历练的更加深沉?不过说起这个话头,当年在五国时,你为人就最沉稳,咱们胡闹的时候,就你不哼不哈,论起主张来,种老大也不及你。”

他与费伦自小相交,这些年下来交情不减,是以说话挥洒随意,费伦的亲兵只看到领兵大将在这青年将军面前都战战兢兢,唯恐多说多错,而这折孝忠却浑不将费伦的身份当一回事,当下俱是看的呆了。

费伦也极享受与对方的这种兄弟情谊,先只不说话,与折孝忠又走了几步后,方才答道:“我受皇恩极重,陛下视咱们同为心腹,偏我又为耳目。耳目是什么?就是要看的多,听的多,然后将有用的报给陛下,我如果疏忽懈怠,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