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又一躬身,向刘光世道:“天寒地冻的,咱们的军士都是重新招募,有不少是土匪,义军,大帅并没有施恩于下,除了正项粮饷外,并无太多好处。这些人散漫惯了,不能和咱们的老部下相比,这样的天上路打仗,又是内战攻城,士气不振,也是情理中事。”
刘光世先不答话,示意让王德退下。
他心中其实已有腹案,却是不便说出。只得故作沉吟,眼角余光扫去,看到一人,心中不觉大喜。
当下向那中军副统制郦琼道:“来,郦将军说说,咱们军心士气不高,该当如何?”
那郦琼奸狡似鬼,如何不知道大帅用意。
当下吱吱唔唔,只道:“末将愚鲁,不知道该当如何。”
“唔?军中谁不知道勇猛王德,智计郦琼,郦将军现下不肯为我出谋划策,是何用意?”
郦琼被他拿话一挤,再无办法。只得将牙一咬,先轻轻将大帅抛来的黑锅接上,然后答道:“末将有些粗浅的想法,不敢轻率说出,并不是敷衍大帅。”
刘光世冷笑道:“本帅治军向来是言者无罪,郦将军但讲无妨。”
若论斗心机,玩阴谋诡计,这郦琼虽然奸狡,却当真不是刘光世对手。在刘光世手中,这人虽然屡吃大亏,却也当真服气。
此等小人,最服最惧的就是比他更奸滑,更心狠的人。史书上载,刘光世久战无能,赵构不能回护,将他撤离原任,不再掌握军队。刘部军队,以王德为主帅,郦琼为副,此人耻为粗人王德之副手,竟是率军叛逃。
是以此时虽然明知刘光世耍他,却是将苦水咽下,换上一副为大帅打算的嘴脸,向着刘光世低眉顺眼的答道:“甲胄不修,部伍不肃,关键还是咱们左护军成员太过复杂,是以军纪不严,训练不精,大帅为了保持战力,多招士卒,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刘光世心中不悦,对方虽然摆明了是回护他的说法,却也是在指责他的治军之道。
因重重咳了一声,示意郦琼快讲。
郦琼浑身一震,忙道:“以末将之见,于今之计,唯有纵兵抢掠,不以军纪约束。如此一来,士卒们知道有利可图,自然是奋勇效命,不需督促。”
此语一出,王德诸人面面相觑,却也并没有人出来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