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府的税赋,尚有一处藏金之地没有挖开,卢大人可知道‘棉田百亩,当铺钱庄’的说法?”
钱庄和当铺历来是商铺里面最赚钱的行当,这棉田百亩都被拿来和这两个店铺行当比较,可见其赚钱的程度,这也是北三省的现状,不管是北面还是江南,各地的棉纺织机,都是产能巨大,对棉花的需求也是巨大。
不过即便是北三省大量的粮田转为棉田,棉花的产量和需求之间总是有巨大的缺口这种供不应求的局面造成了棉花的价格一路的涨高,往往是一地的棉花还没有种下去,已经有人拿着银子来订货,而且你愿意几年几年的买,棉绅们还不愿意卖,因为价钱是一年涨高一些。
听到丘宝来这么一说,卢力的眼睛迅速的亮了起来,不过随即就是颓然的泄气,卢力坐在椅子上面没好气地骂道:
“净出这等馊主意,这田地里面的出产动不得,出京的时候,不管是芮公公还是阁老尚书们,都是千叮万嘱的,说是这次的监察,就是盯着商户工场,田赋不用去管他!”
丘师爷嘿嘿一笑,听这个话风,知道卢力的心思已经是动了,下一步也就是该他如何的劝说了,当下又是朝卢力跟前走了几步,卢力虽然是坐在那里,可脑袋朝着前面探过去,显得颇为用心的样子。
“京师的大人们那是要体恤民生,怕伤到了黎民百姓,不过小的说句大不敬的话语,而且这天下变化太快了,情势已经是大不相同,出了这府城,哪有什么小民的田地,满沧州的地,也就是四五家的产业。”
棉绅这个概念对于久在京师的太监们来说确实是陌生,对他们来说,即便是入宫的时候种过地,也是那种小门小户的人家,知道几个地主,也不过是几百亩地的产业,哪里想到现如今吞并成什么模样。
“这些棉田不管是出产买卖,都是大宗的银钱往来,偏偏和本地的商铺无关,都是南北的客商拿着银子过去收购采买,大人就可以在这个上面拿个主意。”
卢力颇有些迟疑地说道:
“这等豪强又岂是咱家能碰的吗?况且这等做法,根本也没有收税的根本,商税也管不着这一块啊!”
“大人,这哪里是什么商税,这分明是积欠的田赋,一亩棉和一亩粮食收入何止十倍,却一直是缴纳粮赋,这缺口若是补上,万亩棉田就是大人的金田,财赋金银都是出于其中啊!”
“可如何去收呢,我这里势单力孤,如何能和那些豪门大户相比?”
“卢大人,和你一起驻在沧州府的那几位缇骑兵爷,正是彰显朝廷威风的凭仗啊!有了他们的威风,咱们还怕些什么。”
话说到这里,卢力的酒意全消,已经是兴奋的站了起来,重重的一拍桌子,笑着说道:
“真是有你的,咱家怕是同僚里面的首功了,等挣下了这份功劳,定然不会亏待了你,好,你我详细合计一下,这沧州府的兵马也是不能让他们闲着,好歹咱家也是领着旨意出来督税,都得给我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