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澳门的明军与其说是防御海上的进攻,倒不如说是对这些葡萄牙人们严加的防范,大明的文官们对于葡萄牙人用欺骗的手法在澳门取得了立足之地,一直是耿耿于怀,就算是海上有严重的威胁,他们心里面也是在想着这是不是葡萄牙人勾结自己人做的勾当。
毕竟不管是西班牙还是葡萄牙,在大明的官方称呼都是佛郎机。葡萄牙在当地的商会会长已经是快要发疯了。
舰队逐渐的靠近港口,山上的炮台终于是轰鸣了起来,炮弹并没有击中目标,仅仅是溅起了水花,这是一个不准继续前行的警告,说来有些奇怪的是,出现在澳门海面上的几艘巨舰上面火炮众多,却好像是被炮台上的火炮震慑住了,不敢继续向前。
这么大型的舰队就这么被阻挡住了,岸上的人都是有些不能置信的样子,直到看着这些打着西班牙旗帜的大船,在海上缓慢的转向,朝着外海驶去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起了一个头,岸上的人都是放声的欢呼了起来。
所有人都是为自己摆脱了西班牙舰队的侵袭而感觉到高兴,尽管是特别的莫名其妙,每个人看到了所谓的“西班牙舰队”的力量,如此巨大的舰船,还有帆船两侧炮门打开,那些黑黝黝的火炮。
尽管是若隐若现,而且距离很远,可是每个人都是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本以为今天是有死无生,没有想到却突然的离开了,所有人心里面都是松了一口气,在岸上放声的欢呼。
大家都以为威胁结束了以后,第二天从澳门出发的船只,却灰溜溜的回到了港口,原来“西班牙舰队”并没有走开太远,就是在外海的必经之路上等待着,这时候的“西班牙舰队”可不像是在港口那里表现的那样莫名其妙,而是毫不客气的开炮警告,把出海的船只逼了回去。
澳门一带的卫所手中倒也有些大船,可是这些船碰到海面上的这种战舰,就好像是玩物一样,谁会出海自己找死,何况对方也没有进攻大明的土地,本来已经是名存实亡的禁海令,这个时候又是被搬了出来——明军的水师坚决不会出海。
双方就是在那里相持着,原本这件事情牵扯到的官员仅仅是澳门附近的某知府,可是在不远处就有这么一个舰队堵着,总是这么隐瞒不报也不是办法,所以知府上报给了兵备道,兵备道上报给布政使,布政使和巡抚商议之后,又是派出了使者赶往南京报信。
七八天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那几艘大船储存的淡水和食物看来是足够,丝毫没有移动的意思,当然,这附近的船只或者是被堵在港口里面出不来,或者是远远的绕道而行,如果有船只给这些战舰补充给养,压根不会有什么人知道。
七八天的时间,足够澳门的快船或者是马匹什么的到月港一带送信了,或者说在澳门周围七八天距离之内的港口和势力甚至是官府,都知道了在外海有武力强大的西班牙舰队在那里守着。
澳门的海商和葡萄牙商人们自然是紧张的要命,其他港口的势力却是弹冠相庆,总算是不找我们的麻烦了。
大明民间的海商虽然是热火的了不得,不过每个人的心里面并没有什么太多海洋的概念,不管是官府还是民间,都是觉得大陆的地盘才是地盘,海面上终究是无根无底的地方,不算是大明的疆土。
这也是大陆民族常见的想法,对海洋的不甚重视,所以既然外海那些崭新的西班牙战舰都是安静的呆在那里,那也不算是侵扰,尽管是层层的上报,可并不是那么重视。双方就是这么消耗着时间,反正陆地上的人不怕,你海上的船,可是要补充淡水和粮食,看谁先走,澳门的人都成了把头埋在沙子里面的鸵鸟。
月港的商会首领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们已经是派出了第二批的使者,看看能不能和海上的那些西班牙战舰联系上,或者是购买一些武器,或者是能不能用提供给养,费用和向导这种服务,来作为一种代价,换取他们攻打华州,或者是广东的某些私港。
谁想到,派出去的使者还没有什么消息的时候,在月港周围的哨船和某些小渔船,却跑回来说是海上出现了一支广船队,大概有三十几艘大小船只的样子,也没有挂上商行或者是港口的标旗(用来区分队伍和地区的旗帜,算是对海盗的一种说明——我交过钱了,我背后有人之类的),就这么朝着月港驶来,而且看他们的航线判断,很有可能是朝着月港边上的长乐湾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