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峰所作所为是叛国是割据或者是谋反什么的,可是京师商团背后近百家大明的勋贵和官员,已经可以说是大明的统治阶级的几分之一的规模,基本上都是和江峰有这样那样的联系。
若是江峰被问罪,那么带着大批的船只去朝鲜买卖人口的这些勋贵算是什么,何况这些勋贵的手下在朝鲜的时候,某些场合也是当作占领军来用的,到时候根本是扯不开关系,陆炳的庄园里面就有将近五百朝鲜奴,其他的庄园更多,若是闹将起来大家都是得不到什么好处,司礼监大太监的黄锦更是如此。
他每年在他弟弟黄平的手中拿到的银两将近五万两,江峰和黄平共有山东私盐的分配,若是他有什么事情,那黄平岂不是资助谋反。
此时的朝廷可不是太监,武官,文官,锦衣卫,勋贵那一家独大的局面,各方面的势力彼此纠缠不清,谁要是有个破绽另一方就会自然就会抓住不放,何况还是这种致命的把柄。
不过这个时候的事情也是颇为的诡异,朝中各股势力几乎都是在关外的垦殖庄园中,有这样那样的利益,自古以来,高官就是最容易发财的,手中有权力有银子,而且消息方便,想不发财都难。
京城的酒楼最为赚钱的时候,很多人及时的跟进,自然是发了一笔,关外的垦殖庄园,虽然已经是大大的暴利,但是手中没人,没权,没钱,怎么干的了这样的事情,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是在江峰的手中买了朝鲜奴。
换句话说,人人都有把柄被对方握住,而且为了赚钱和发财,人人都是需要更多的朝鲜奴,去年的那一批人在秋冬的时候到了关外,不提在路上死去和逃散的那些,秋天烧荒,整备,冬天的伐木,凿冰,第二年的春耕劳作。垦殖庄园管理者们,普遍是只有管理佃户的经验,没有使用奴隶的经验,结果死伤了大批,都是变成了田地里面的肥料。不过获得的大批的收成也是让人欣喜。
所以每个人都是打算,今年一定要去购买更多的朝鲜奴隶。
现在朝中有如此多的人和江峰在朝鲜有这样那样的牵扯,而且这些人还想继续获得利益,自然是不想搞出什么别的枝节来,皇帝虽然是有通天彻地的本领,但是不出深宫一步,他的眼睛和耳朵就是锦衣卫和东厂,还有御史们的风闻奏事。
可是现在大家都不想让皇帝知道这个事情,到最后居然是得出了这样的结论,登州营两千官兵和叛军死战,消耗殆尽云云。
皇帝的心思现在已经是开始转到了炼丹和道术上面,山东一个守备和几千兵的生死他还不放在心上,甚至这些东西都不会出现在他说看的折子和文书上面。
事情终归不可能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在浙江已经是做的有声有色的布政使刘顺骅得知爱女在山东的匪乱中丧生的消息之后,痛不欲生。所谓祸不单行,几乎是同时朝廷下来了叱责的文书。
谴责的原因是浙江的海疆不靖,任由海寇横行,置朝廷禁海的大令如无物,一时间浙江的官场都是议论纷纷,心想刘大人没有来浙江之前,倭寇几次都是打到了杭州府,士民屠戮,苦不堪言,现在地方安定,比起从前来不知道好了多少,怎么朝廷还下旨意叱责呢!
而且浙江的大户人家,种田现在反倒是末业,家家都是在海上有生意在里面,只要是没有倭寇肆虐,大家放心发财,岂不是皆大欢喜。不过朝廷的文书下面还是要老老实实的遵守,按照常例,这么严厉的叱责,被叱责的官员应该做的就是告病在家中休养,浙江布政使刘顺骅果然不出众人意料的闭门养病。
所有浙江省的民政之事,被布政使司衙门的左参政暂时的代理。
江峰从登州离开的消息现在已经是在海面上传开了,有惊讶的人,有幸灾乐祸的人,还有蠢蠢欲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