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家的年纪也是不小了,因为激动所以一路小跑到书房门口,已经司显得气喘吁吁,在那里喘了几口气平静下来,这才轻轻的扣门。里面传来了刘参政颇为平淡的声音:
“老刘吗,进来吧。”
刘管家喜滋滋的开门进去,先是打了个千,然后高兴的刚要开口,就看到刘参政略微有些责备地说道:
“老刘,这种事情你在府中大嚷,若是叫有心人听到,岂不是麻烦,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行事也要稳重些。”
一听这个,刘管家也是感觉到自己刚才的行事有些兴奋过头,老脸一红想要解释几句,猛然看到书桌上的雪白宣纸上面的墨迹散乱,毛笔横放在上面。好像是小孩子涂鸦一般,刘顺骅写的一手好字,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顺着刘管家的目光一看到桌子上面,刘参政也是脸色一红,干咳了几声,随口将话题引了开去:
“刚才手一抖笔滑到一边,且不用管他。”
……
布政使司里面的事情因为有那个书办的存在,所以对刘参政来说,根本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本来作为新官上任,江峰剿灭董家这样的事情,也对他没有什么牵扯。所以在案子的文卷过来的时候,他也不甚关心,甚至看着巡抚和左参政焦头烂额的样子,心里面还有些窃笑,可是现在这个事情不同了。
在书房边上的小厅里面,坐着三个人,刘顺骅,在他的身后站着刘管家,在他的下首坐着一个面貌清癯的老者,这个老者是刘参政聘用的师爷幕客。平日里面都是唤作孟先生的,据说还是邹县孟府的远支,当然,圣人远支也是要吃饭的,这倒是没有什么稀奇,孟先生身上的功名虽然只是秀才,可是对官场以及人情世故,可当真是比起刘学士这种读书出身,半熟不熟的人强太多了。
请这位老先生来,肯定不是专门为了刘芳蕊的事情。本来刘顺骅对于这场肯定会引起山东官场地震的大案,准备袖手旁观看热闹了。可是董龙居然颇为不合常理的翻案,而且这个事情还是牵扯到江峰,抽身事外肯定是不可能了。
那边的孟老先生在那里轻摇手中的折扇,尽管现在的天气还是颇为的寒冷,在那里作出一副儒雅睿智的模样,听着刘管家把事情说完,就在那里慢悠悠的开口说道:
“一寻常小旗驱使卫所的官兵为奴,劫掠四方良善客商,手中人命也要过千,这样的案子不管是怎么判,恐怕山东上下牵扯的官员都要有牵连,就算是巡抚最起码也要有个‘治下不力’的罪过。”
刘参政在那里点点头,他的师爷说的这些他自然也是知道,甚至还想过如果省内的官员因为这个去掉一批,自己有没有可能更进一步或者可以安插自己人,捞的什么好处,这个时候那个孟先生的话锋一转:
“董龙也是多年为官,而且走的科举正途,自然不会不知道这些干碍,那些证据已经是铁案,他要自保尚且难说,怎么会敢于重新上告呢?”
刘顺骅也是一点就透的人物,当时就是缓缓的接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