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可以骂你的,我便骂了。”刘余帆在那边,玩着刘老太公:“我尊称您一声祖父,这个没有问题。但是您在做什么?放羊么?家里面您是长辈,所有的人都是看你的态度的。你放任不管,就是对这个家的不负责。想想你肩上的责任,你这样子,对家里有什么好处?”
“就算这一次不是我出事,我也是这样的说法。”刘余帆的声音变得很认真,说着冲老人深深地拜了下去:“接下来,我决定离开刘家。之前我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留给家里面……就当是这么多年,家中抚养我的报酬——既然没有什么人情味,我也就当生意来做——你们给了我一些东西,然后我还给你们一些东西……以后,最好是没有瓜葛了。”
听刘余帆话里的意思,似乎是要和刘家决裂的趋势。那边老人的脸上笑容终究是隐没了:“认真的?”
“认真的。”刘余帆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以后的家,要有点人情味才是。”
刘老太公闻言,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你还没有看过对航儿几的责罚,你无非是要一个交代,给你交代也就是了……”
“交代?”刘余帆挑了挑眉头:“你不是要给我交代,我也不需要交代……”声音说着,稍稍起了些波澜,他努力地平复下来,摇摇头:“你要给的,是整个刘家的交代。所有人,都需要一个交代。”
老人闻言,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随后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刘余帆等了一阵,见没有回应,便又在地上拜了拜,随后扶起一旁的郑氏朝着外面走去。而除了开头针对刘余航的一通胖揍之外,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朝那边投去半点关注。仿佛这些才给他带来巨大麻烦的人,完全是微不足道的一般。许宣跟在一旁,目光朝着某个方向笑了笑,随后也跟着离开了。
而那里,李贤神色阴晴不定了很久,才狠狠的出了口气。
先前许宣才跟着近来,他第一时间就见到了对方。对于刘余帆的事情,细节他当然也弄不明白,但是相较于完全不懂的旁人而言,他多少是要清楚一些的。既然此时许宣在场,那么有些事情就说的过去——这书生最喜欢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一定是他在背后操弄,将所有人都瞒住了。
这么说,先前见到的人也是他了。心中想明白了这一点,李贤难免也有疑惑。在他眼中,许宣到得杭州应该是没有什么基础的,凭什么能做到这一点?而且,难道他不怕卷入刘家的斗争之中,随后会面临无穷的报复么?
他到底哪里来的底气……
虽然心中疑惑,但是李贤这时候觉得自己多少把握住了事情的某些梗概,嘴角牵扯出几分冷冷地笑意。
……
刘余帆回到自己的院落里,开始着手准备着要搬离刘家的事情。虽然说出来很简单,但真的要做,也是需要时间和精力的,这个过程中难免会有扯皮。
“呵,伯母好……”许宣同郑氏打着招呼,那边抹了抹眼泪,应答了一句,随后去到里间替刘余帆找一个合适的衣物来换下一身脏兮兮的囚服。
只剩下两个人的外间,许宣把玩着手中的杯盏,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其实你不必如此的……同刘家决裂,怎么看都不算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