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彼此之间都有了默契,话不需要多说,那边理解了便也可以了。在柳儿看来,许宣便应该是这样子的。有时候认真,有时候惫懒,即便是生气的时候,也同其他的书生不太一样。她已经习惯对方这样子了。先前许宣说起她拖累了自己,但自然也只是开玩笑的。
在这个年代,女性的独立性同后世无法相提并论。但是在柳儿这里,都是认认真真在为他做一些事情。他心中感动着、愧疚着,这时候稍稍说点话,让气氛轻松一点。随后倒是有些费力地弯下腰,将李毅的手指掰开,取下他手中的燧发枪。随后摸索了一番,从怀中取出一粒铁蛋,装入线膛。这样做完之后,目光朝着船头的刘余帆望过去。
“哈哈,许兄……”那边注意到他的目光,稍稍愣了愣,随后尴尬地笑了笑:“你没是吧?没事就好……”
“嗯,没什么事。”
“没事就好啊,哈哈……”
“不过你有事了。”许宣摇摇头,随后将手中的燧发枪朝着对方举起来。
气氛在这一瞬之间,猛地朝下沉了沉。
“许、许兄……”刘余帆吞了吞嗓子:“你是在开玩笑吧?”
许宣面无表情的将枪口对准了刘余帆,微微眯起眼睛做了瞄准,这样的动作里,有些针对性也是极强的。柳儿在旁边,表情微微一呆,小声的说了句:“刘公子……是好人。”似乎是觉得许宣误会了什么事情,少女小声的解释道:“先前便是他就了柳儿,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
“如果不是他,我现在的手臂大概不会流血……”许宣微微瞥了瞥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感慨,手中指着刘余发的枪口稍稍偏了偏:“你先前不知道我的意思……那么明显的暗示你看不出来啊?我还在他手上。若是那一枪真的打中要害了怎么办?”
“我是有老婆的,我死了她们便要守寡……你到底知不知道?”许宣的脸上带着几分恼火,这般说出来之后,狠狠的嘛了一句:“你是猪啊?”
水边上许宣骂骂咧咧地说话,但是船头的刘余帆却是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自然知道许宣只是在发泄。毕竟先前经历了这一番事情,他也受了不轻不重的伤。若是现在李毅没有晕倒,他恐怕也依旧会压抑着心情努力保持着冷静。
其实先前担心的是许宣计较自己隐瞒事情的举动。其实对于刘竞,他一直保持着必要的关注。因此在对方刚刚同李毅接上头之后,他就已经察觉到一些不对劲。随后在保持着警惕的同时,暗中也在着手准备着一些东西。不过却是不曾告诉许宣。
很难讲得清楚他什么样的心思。或许是因为这是家丑,不太好让人知道。或许是因为这事情因他而起,原本刘竞来徽州府这边,带着刘家的意思,是准备试图替他搞定同白素贞的婚事的。事情既然因他而起,那么自然也需要他亲自来收拾了。如果说其他的原因,或许也有。比如……他也想看看,许宣在这种被动到几点的情况之下能够做到哪一步。他有心同许宣结盟,一起做一点事情,自然要对对方的能力进行一定的评估。
当然,这样的举动肯定是有风险的。若是一不小心,就会有人因此而死。他将柳儿保下来,也是为了不至于让自己的试探便得不可控制。原本以为许宣会计较这些,但是此时他对这些绝口不提。
依照许宣曾经给他的印象,以及先前同李毅对峙之时的表现,很难想象他猜不到这点。但是在摸清了他的目的之后,对方至少找了个其他的借口冲他发泄着。其实也是给了他一个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