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是这个理,不过,我们要是在这里等的话,也太没有意思了。”包领军很是不爽地道:“整天和一个大坟茔在一起,一想起来就没劲。”
大坂现在除了宋军是活人外,有的只是死尸,要是呆在这里,的确是没什么劲头,他的话立即得到众将的响应,齐道:“是啊,将军。”
“当然不能白呆。”郑静和笑道:“我们还是得找点事做。我们就兵分数路,去攻打沿海的城市,处理方式和这里一个样。”
“太好了。”众将齐声叫好道:“在攻击东条一机之前,先把鬼子的地方变成一座大坟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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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必烈站在地图前,一双虎目紧紧地盯着地图,双眉紧锁。此时的忽必烈已经不是昔日的忽必烈了,昔日里的忽必烈英俊挺拔,让人一见之下就生好感。现在的忽必烈依然是帝王之气十足,但是已经不再是英俊挺拔了。南宋那通火炮真的是长了眼睛,对准他飞来,要不是巴布尔见机得快,处置得宜的话,忽必烈肯定是完蛋了。饶是如此,他也是重伤在身,左边脸蛋给弹片擦掉了一大块皮,伤口虽然愈合,但疤痕仍在,破坏了他的形象。
这还不算,他的左臂给活活炸断,经过太医的精心医治,命虽然保住了,但已成残疾之人,成了独臂帝王。在中国历史上,独臂帝王仅不多,忽必烈是其中的一个,真的当起得起那个赞美之之词“千古帝”。
巴布尔,贴木儿,桑哥他们站在忽必烈的背后,也是看着地图。他们知道忽必烈正在沉思,万万不能打断他的思索。
时间在无尽的等待中过去,终于,忽必烈从地图上收回目光,转过身来。受伤之后,身体已不如前,有些虚弱,坐了下来,问道:“南朝的进军如此迅速,一天有一百多两百里,就是我们蒙古的骑兵在作战中也不见得有此速度,这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你们都说说看。”
忽必烈是个务实的人,能够实话实说,这点在历史上并不多见,的确难得。宋军如此神速的推进,就是蒙古在全盛时期与最衰弱的南宋对垒,不是没有过如此速度的推进,而是没有过如此大规模、如此神速的进军,饶是忽必烈聪明过人、熟谙兵法,也是想不通道理了。
巴布尔想了一下,道:“皇上,臣以为南朝之所以进军如此神速,一是他们抓住黄河意外封河的有利时机渡过了黄河,打了我军一个措手不及,我军好多军队在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情况下遭到南朝军队的毁灭性打击。”
忽必烈点头,道:“实际情况也是这样。黄河在中游封河,百年难得一遇,封河如此之坚固、里程如此之长,更是少之又少,这是天意。朕原本以为,南朝渡河是必然,那也要等到来年春暖花开时节去了。即使到时他们渡河,也需要精心的准备,搜集大量的船只,没有一个月时间不可能把为数如此之多的军队、数量如此之巨的物资运过黄河。没想到,上天和我们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顿了顿,接着道:“他们的渡河固然出人意料,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也是因为我们的部署有问题,我们的军队没有处于高度戒备状态,不能随时投入战斗。究其原因,是朕的过错,没有给他们下达命令。”
直言事实,承担错误是忽必烈的美德,实是感人,巴布尔他们齐道:“皇上!”
“那第二呢?”忽必烈挥挥手,问巴布尔。
巴布尔愣了一下,才道:“皇上,臣是直筒子。”忽必烈打断他的话头,道:“你有话就说,朕要听的是真话。只要是真话,朕就赦你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