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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烈兀知道他的军队是在劫难逃,他是带惯兵的人,他可以下令屠杀巴格达一百多万人,但是他对自己军队还是倾注了心血,带有感情,明知多说无益,还是不得不努力,想解救他们,责问李隽道:“你们不是答应过他们,不杀他们吗?”

李隽话都懒得说,冲赵佥打个手势,赵佥张嘴就唱,道:“放下武器,我们现在不杀你们。旭烈兀,你听清楚了没有?我们是这么说的。我们只是说当时不杀他们,并没有说打完了不杀他们。”

这是旭烈兀拯救他的军队的最后希望,没想到给赵佥无情地粉碎了,只觉气闷不已,胸口一疼,一口鲜血喷出来,指着李隽道:“你你你,好歹毒!”仰面便倒。

清风子也是个趣人,袍袖一拂,笑道:“伊儿汗,你这是急怒攻心,贫道对治这种病还是颇有心得。贫道这里有一粒丹药,你吃下去马上就会好起来。”说着从怀里取出了个磁瓶,倒出一粒大拇指大小的药丸,扬风道长取过,捏开旭烈兀的嘴巴,一下给塞了进去,再在他喉头一点,咕嘟一声,旭烈兀吞了下去。

“出家人不打逛语”,清风子这个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世外高人具有这种美好品德,他没有说假话,药一入口,旭烈兀只觉一股清凉之气直透心脾,原本翻涌的五脏六腑不再折腾了,就连苍白的脸色都恢复如初了。

李隽看着那些色目士卒,道:“可以开始了。”解晋,欧军行,赵佥三人飞身上马,飞马而去。

旭烈兀知道色目军队该得的报应马上就要到了,心急如焚,饶是他足智多谋,当此之情也是无可如何。

“你不是要座位吗?朕现在就满足你。”李隽笑着对段干木道:“给他个座位,华夏是黄金国度,不能亏了他,给他一个上好的锦墩,要他坐好。”

段干木拼命忍住笑,自去张罗,把锦墩弄好,带着几个侍卫把旭烈兀象押囚犯一样按在锦墩上。自己坐着,眼睁睁地来观看自己军队给处决,对于旭烈兀来说,那是无法忍容的折磨,可是给几个侍卫死死按在锦墩上,哪里动得了,除了参观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杀光色目狗!为真定父老报仇!”一阵惊天动的呐喊响起,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如雷的蹄声响起,身着黑色盔甲的玄甲骑兵,欧军行和解晋的骑兵出现在视线里,他们高举宝刀,泼风般冲了过来。在日光照射下,闪烁着不计其数的刀光,还有喷溅的鲜血,乱飞的肢体,构成了一幅美丽的复仇图。

看着自己的军队成片成片地倒下,旭烈兀的身子开始颤抖,越抖越厉害,呻吟一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这些军卒中有不少是随他西征,和他一道征服了中东广袤的领土,又追随他来到中原,没想到竟是如此被终结了。

这支军队,他倾注了无数的心血,可以说是他辉煌的象征。解晋他们处决这些士卒,无异于在毁灭他的功勋,任他旭烈兀心如铁石也是无法看下去。不要说他,就是以残杀著称的成吉思汗当此之情也是不忍再看。

可是,段干木是铁了心要和他作对,打个手势,侍卫用手指头按着他的眼眶,旭烈兀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开了不说,眼珠突出来,都快掉在地上了。

就是这样,段干木仍嫌不够,拍着他的脸,似笑非笑地道:“旭烈兀,我叫段干木,这辈子最高幸运的事就是追随皇上,最高兴的事就是折磨过一个有着伊儿汗称号的鞑子,就是你旭烈兀。你要是实在看不下去的话,你可以咬舌头自尽。你自杀了,我会把你的头颅挂在大都城门上,再写上一块牌子,上面写‘成吉思汗的孙子旭烈兀’。在大都挂一段时间,再弄到草原上去,让鞑子好好看看。”

这招够毒,够辣,旭烈兀相信段干木很可能做得出来,连自杀的想法都不敢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