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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子大摇其头,气呼呼地一粒黑子下去,粘结起来,白子再也吃不掉黑子,大为开心地道:“皇上,这下看你怎么吃?”

“这紫阳毛尖喝起来让人回味无穷,余香在喉,十日不散。”李隽答非所问,一边说一边下了一粒白子,抓起一点茶叶放在手心里,呵口气,用鼻子嗅嗅,一脸的陶醉,道:“好香,好香,真是好茶。”

紫阳毛尖是陕西历史名茶,清风道长细心采茶,细心烘制,远胜同类名茶,香气非常浓郁,满屋飘香,清风子肉疼之极,嘴角不住扯动,引得李隽大笑,道:“道长也有肉疼的时候,真是难得,真是难得呀。”笑得非常开心。

清风子花了这么多心思,没想到倒是便宜了李隽,顾左右而言他,道:“皇上该你了。”

李隽想也没有想,下了一粒白子,站起身,拿过茶杯,泡好四杯,一杯递给清风子,一杯给扬风,一杯给观棋的段干木,最后一杯自己端了,坐下来,接着对弈。

清风子对李隽能分茶给自己很是满意,道:“这还差不多。”喝一口,不住咂舌头,好象茶水是琼浆玉液似的。

李隽笑道:“紫阳毛尖产于汉阳两岸,那里层峦叠障,云雾迷蒙,冬暖夏凉。土壤多是疏松的黄沙,适于茶树生长。茶芽肥壮,一芽一叶,才是极品。茶期是清明前十天,到谷雨结束。现在是冬季了,道长一直没舍得喝,可见道长对此茶之厚爱。君子不夺人之爱,今天,我就当了一回小人,专夺道长之爱,享受此茶,妙哉!妙哉!”哈哈大笑,欢畅之极。

清风子大点其头,赞成李隽的坦言,道:“此言极是,此言极是,皇上专夺贫道之爱。”

两人同时指着对方,李隽笑道:“你悔棋,小人!”清风子指着李隽,笑道:“你赖茶,不是君子!”右手相击,同声大笑,道:“君子诚可憨,小人亦可爱!”两人笑得极是欢快。对于李隽来说,政务太多,难得找到清风子这么一个心态上的知己,更难得的是他才学非凡,和自己很是谈得来,一番戏闹,要不高兴都不行。

对于清风子来说,李隽才智非凡,反应极快之人,本就很佩服。他虽不知道李隽曾经是个老人,无形中觉得李隽和自己有更多的共同语言,很能交心,这一畅笑,两人的情谊大进。

“饮茶有十德,皇上可知?”清风子打算为难一下李隽。

李隽笑道:“刘贞德认为茶散郁气,茶散睡气,茶养生气,茶去病气,茶树礼仁,茶表敬意,茶尝滋味,茶养身体,茶可行道,茶可雅志,是为十德。”

清风子点头赞道:“皇上学识渊博,博闻强识,清风佩服。我吃,我吃。”黑子落下,放下茶杯,手忙脚乱地捡白子。这下他抓住一个绝妙的机会把李隽的白子给吃掉二十多子,要是这给吃了的话,李隽别想赢棋了,清风子开心得不得了,嘴都合不拢了,笑成了笑弥勒,眼睛只剩一条小缝了。

李隽哪会甘心,忙拦住清风子,道:“这不算,不算。”

“举手不悔,真君子。”清风子想也没有想,用李隽的原话回敬李隽。

李隽马上反驳,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是皇上,要敢于认错,要是明知道错了不去改,任由错下去,岂不误国误民?”李隽真是能说会道之人,把悔棋之事给他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千古以来他恐怕是第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