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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方法对当时的南宋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问题在于在黄永善的意识里,不使火药受潮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要用水去浸湿,他无论如何是难以相信的,迟疑了好一阵子,道:“皇上,这这这这……”他不说后面的话,等于说了,谁都明白。

高达可不知道火药研究中的技术问题,脸一虎,道:“你小子真的是胆子太大,居然连皇上的话都敢怀疑。你说,皇上有哪句话是假的?你找一句出来给我看看。”他说黄永善的胆子太大,他当着李隽的面说黄永善是小子,胆子更大。

不是高达不知道好歹,而是因为他们觉得李隽和以前的宋度宗比起来英明神明了许多不说,人还特别亲切随和,和他在一起好象和兄弟朋友在一起一样亲热,完全没有和顶头上司皇上在一起时的拘束。

李隽挥手打断给高达吓得诚惶诚恐的黄永善认错,道:“科学嘛,讲究的是实事求是。但是,方法并不一定是绝对的,有很多看起来是不能改变的东西,事实上是最需要改变的。正向思维走不通的时候,你试试逆向思维,或许能有一片新天地。这正如人们常说的钻牛角尖,意思是说越走越狭隘,那是因为在从大的那头往小头走,要是从小头走向大头走,就会越来越宽广,会有一片全新天地。”

黄永善还没有来得及感谢李隽的教诲,高达率先发表高见了:“皇上的话也真够怪的,牛角尖也有这种钻法,这种钻法还能是钻牛角尖吗?听着还是挺新鲜的,是不是有道理,丞相?”他真是厉害,居然扯上文天祥了。

文天祥方正之士,自然不会象李隽那样去思考问题,心里对牛角尖的钻法大有不同看法,也不好说什么,道:“有道理,有道理,很有道理。”

第十五章 新式科技(五)

李隽差点笑破肚皮,心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当他认可一个人时,无论你做什么他都能包容,要不是文天祥认可了他,推崇他,要是他还是以前那个宋度宗的话,文天祥肯定会当面驳斥。李隽对黄永善道:“我给你画一张图,你看能不能造出来。”捡起一块石头,蹲下身子,在地上画起来。画完之后,道:“这是火铳,你看能不能造出来。”

黄永善歪着脖子看了一会,道:“能,肯定能。这东西不难,只要一个铁匠,一个木匠就能做出来,一点也不难。皇上,火铳是什么?”

“火铳是一种火器,要用火药进行发射。在枪管里装上钢珠或小铁球,也可以把铁丝截成一公分长短的小段装在里面。在装钢珠之前,要先装上火药,用通条压紧,再装上钢珠,再装一层火药,用通条压紧。最后,把头发团紧了,用通条压紧在火药上面,可以避免火药散落。要用的时候,在药锅里倒上一点火药,扳动蛇杆,蛇杆打在药锅上就会引燃火药,枪膛里的钢珠就会飞出去击中目标。不用的时候用一个小铁片,或是小木片之类的东西把药锅与蛇杆隔开,可以避免走火。”李隽指着图解说起来:“钢管大的这一头,外形做成六面体,方便固定。”

(按:在我的家乡有一种鸟枪,据我观察就是火绳枪的改进型,使用方式如上面所说。制作也很简单,只要一个铁匠一个木匠,一天可以制好几支,对南宋的科技水平来说,根本就不是难事。难点在于没有无缝钢管,不过,可以手工打成。

装填时用头发这一说可能有人会怀疑,其实这是真的。我家乡的猎人都是用他们老婆或女儿的头发,之所以用女人的头发是因为女人的头发长,才团得紧,压得实。因而,有一个奇特的现象,喜欢打猎的人家,在挂枪的地方总是会有很多乱发,每次出猎的时候,猎人们都会带上一大把乱发以供使用。

我的老爸一向以“神枪手”自诩,我小的时候也很佩服他的神枪,长大了才知道那是他自吹的。这种鸟枪可以在枪膛里装上好几十粒钢珠,打出来就是一大团,根本就不用考虑什么弹道学,也不用管枪法准不准,只要不是太差劲都不会有问题。我记得很清楚,我老爸每次装枪的时候,总是要放比别人多的火药和钢珠,所以他的命中率特高,这就是他之所以成为“神枪手”的原因。他打的猎物,中枪的地方总有一大块烂肉,我妈妈总是用刀割去扔掉,老妈老是抱怨:“也不装少点,装那么多,肉都打坏了,想多吃一块都不行。”

这种鸟枪的一个不足之处在于威力有限,杀伤力严重不足。家乡的猎人要是打黑熊的话,就会把粗点的铁丝截成一公分长短装在里面,增加穿透力。就是这样,还经常有悲剧发生,不是人把黑熊干掉了,是黑熊把人给干掉了。原因就在于威力太小,打不死黑熊,受伤的黑熊暴起伤人。凡是打黑熊的时候,老妈总是不让老爸参加。久而久之,在我们家形成了一种惯例:黑熊与老爸无缘。每当有人打到黑熊,老爸就会抱老妈:“要不是你,我也去分一块熊肉,让几个小的尝点。”这句话很是温馨,让我记忆犹新。一旦有人给黑熊干了,老妈就会说:“要不是我,你又去了,你看那多危险。”)

黄永善沉思着说:“最难的地方就是钢管。这可以把钢锭打成铁皮,再打成筒状,把缝隙打在一起,就成了。哦,皇上,我们连造钢弩的钢都不够,哪里还有钢来造火铳?”

“火铳不急,钢弩优先,有条件就造,没条件就不造。”李隽非常清楚火铳的特点,不能连续射击,整体杀伤力根本就不能和钢弩相比,站起身来,道:“走,去钢场看看,看看能不能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