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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旨。贾似道犯有欺君、卖国、冒领军功、谎报军情、侵吞国库、贪污军饷,谗言蔽主、中伤贤臣,利用权力排挤打压同僚,欺男霸女,夺民产业,共计一千两百四十六条罪状。”陈宜中一口气说到这里,喘口气道:“臣所言条条属实,罪证确凿,绝无虚言。按大宋律法当斩,灭九族。请皇上圣断。”

“你们还有什么说的?”李隽问文天祥和陆秀夫。

文陆二人道:“陈大人所言属实,臣无异言,还请皇上圣断。”

有句话说的好,一个人做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同样的,一个人做坏事并不难,难的是做一辈子坏事。贾似道不仅做了一辈子的坏事,而且桩桩件件都是大案,只要一件小案成立就可以判他流放发配的罪,大的如通敌卖国,私自求和,谎报军情这些军国大事,只要有一件成立,抄他的家灭他的门再正常不过了。

贾似道的传记李隽熟知于胸,却没有想到他犯下的罪行竟然有如此之多,要不是李隽身处南宋那个时代,说什么也不相信一个人犯罪竟然有如此“惊人成就”。

“早就知道贾似道犯下的罪行多如牛毛,却没想到竟是如此之多。要不是要走一下过场,才给了两天时间查核,我当场就把他的脑袋砍了。文天祥也太正直了,居然想一条一条地核实,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还好陆秀夫不象他那样一味追求公正,劝阻了他。”李隽心念电转,想道:“象贾似道这样罪大恶极之人,不用审查,直接砍他的脑袋,我非常乐意。可惜文天祥太正直了,什么事情都想公正处理,有些事情可不是这个理。人啊,太正直了也不太好。”李隽腹诽文天祥的正直。

李隽早就有了主意,却并不说出,道:“如何处置,让朕考虑以后再说。”看着陈宜中道:“你带来的卷宗一齐给我。”

陈宜口又呈上一本册子,道:“皇上,这是在查抄贾似道府第时搜缴的名册,记载的是和贾似道有勾结的朝臣、士绅名流、地方恶霸,如何处置,还请皇上圣断。”

李隽粗略看了一下,暗中惊心,这可以说是贾似道的罪行记录,哪个朝臣送了他多少东西,贾似道给办了什么事;哪个士绅名流贿赂了他多少财物,他给了什么好处,无不记得清清楚楚。

李隽暗中数了一下,光是朝中大臣、官员一项就涉及将近两百人,要是一个处理不好,将会使朝堂为之一空,当此蒙古大军压境的国难当头,发生这样的事情只会对朝庭不利,不得不谨重,道:“让朕好好想想吧。”

“遵旨。”文天祥,陆秀夫和陈宜中躬身行礼,就想告退,陈宜中忽然感觉好象有一把利剑刺向他,一惊之下抬起头,只见李隽目光炯炯地望着他,好象能看穿他的心似的。陈宜中给吓得胆颤心惊,忙道:“臣告退。”

李隽缓缓道:“陈爱卿,魏克愚的家人还好吧?”问得轻描淡写,好似无心,随口问问。

陈宜中听在耳里犹如雷霆鸣响于耳际,吓得差点当场晕倒,颤着声音道:“回皇上,还好,还好,都好。”

“那就好。有时间的话,你去看看他们。看他们生活得怎么样,缺不缺钱花。”李隽非常亲切地说,好象朋友在叮嘱似的。

这话听在陈宜中的耳里,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好象李隽看透了他的心思似的,一个趔趄,差点晕倒在地上,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道:“臣尊旨。”不等李隽吩咐,匆匆退了出去,发觉自己的背上凉嗖嗖的,居然渗出了冷汗。

陈宜中他们报告的情况并不完全,有一点小出入,其中少了一桩案件,就是陈宜中借贾似道之手害死魏克愚的事。那是陈宜中年轻时的事情,他的父亲收受贿赂事发,给魏克愚抓住了要正法。陈宜中上书请求宽大处理,魏克愚没有同意。后来,陈宜中当了大官,成了魏克愚的上司,表面上装作不计较这事,暗中搜罗魏克愚的罪状,魏克愚做官清明,并没有什么大错,他一无所获。不久之后,魏克愚直言得罪了贾似道,陈宜中认为报复的机会来了,对贾似道大说魏克愚莫须有的罪状,贾似道下令发配,郁郁而终。魏克愚之死,贾似道不过是枪手,陈宜中才是真正的凶手,李隽熟知这事,想借此机会吓吓陈宜中,警告他不要再乱来,才点以为止。这事陈宜中做得极是隐秘,李隽居然提到,不吓得他半死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