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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现有三派,一派主迁都,一派主降,一派主战。迁都一事由于陈宜中“偶然忘记”已经不可能了,因为谢道清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她盛怒之下做出的决定是不会更改的,李隽不用担心。现在只有主降与主战两派了,两派的势力都差不多,说得都有道理,让谢道清难以分辨是和谈好些,还是背城一战好些,才多次改变决定。

几个侍卫冲进来,把贾似道按住,推着就往外走。贾似道这才意识到今天的度宗与以往的度宗大为不一样,胆子大多了不说,行事也干脆利索起来了,特别是那双眼睛比以前明亮了许多,动怒的时候还有一股杀气,让人害怕。

“赵祺,你敢?”贾似道镇定了一下心神喝道:“赵祺,先帝不欲立你为帝,都是我贾似道的功劳,要不是我贾似道从中斡旋,你能当上皇上帝吗?你他妈的在什么地方捡狗粪还不知道呢?你恩将仇报,你不是人,你是畜牲。”

贾似道没有修养,他的恶毒在历史上出了名的,李隽今天亲身领教了,方知远比史书上记载的还要厉害,直呼皇上的姓名不说,居然恃功而傲,骂皇上是捡狗粪的,在历史上对皇帝最不敬的恐怕就要数他了。

李隽心想戏要演就要演得逼真,脸沉似水,喝道:“马上行刑。抄他的家,灭他的门,诛他的九族。”喝声如雷,很有震慑力。

第六章 威压权臣(下)

谢道清和贾似道从来没见过度宗如此有霸气,都惊讶不已。贾似道毕竟是奸臣,脑子转得快,马上意识到今天不妙,对谢道清道:“寿和圣福,你看看,皇上就是这样对待大臣的。我是师臣,他亲口封的见了皇上不用行礼,他居然反悔了,要砍我的头。寿和圣福,我是朝庭第一顾命大臣,即使我有罪,也要群臣会审,皇上就这样说杀就杀,太也不把朝庭的律法放在心上,臣担心我大宋朝的律法就这样败坏了,大宋朝从此危也。”还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任谁见了都会以为他忠心耿耿。

谢道清完全不知道贾似道的算盘,还信以为真,脸一沉喝道:“放开,放开。启儿,贾卿是你的老师,又是两朝元老,国之栋梁,纵有不是也不能治死罪。”

李隽惋惜不已,贾似道如此目无皇帝,谢道清居然还为他说情,真的是昏暗不明,怪不得南宋如此之弱,是有其必然之理。惋惜归惋惜,李隽在开动脑筋要如何除掉贾似道,委屈之极地道:“寿和圣福,你老人家说说,自古以来有如贾似道如此目无君上的吗?贾似道如此无礼,不把我放在眼里,要是不加惩处,皇上的威权何在?朝庭的脸面何在?贾似道于我是有大功,我记在心里才对他一再优容,赏赐从厚,可他以为我怕他,变本加厉,越来越蛮横。贾似道就是有天大的功劳,也是我赵家的一条狗,一个奴才。不听主人的话的狗是恶狗,不听主人的话的奴才是恶奴,对于这样的恶狗恶奴只有杀无赦。伯母,请你老人家给我做主。”李隽的演技也不差,委屈得就差流眼泪了,任谁见了都得同情他七分。

李隽虽是在演戏,却说得振振有词,极其在理,谢道清为之语塞,迟疑了好一阵子才道:“启儿,你说得也对,贾卿功劳再大,也是臣,你还是皇上,臣子如此无礼是不多见,此风不可长,一定要加以惩处。”

在贾似道的记忆中,他曾经犯过比这更严重的错误,谢道清也没对他说过如此的重话,看来他今天真的是很倒霉,忙道:“寿和圣福,臣知罪,臣知罪。臣愿罚俸一年。”他富可敌国,一年的薪俸不过是九牛一毛,不疼不痒的事。

李隽绝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跟着追击:“寿和圣福,要是臣子对君父不敬都以罚俸来处治,那些家财万贯的臣子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君父,朝庭的威严将置于何处?”

“也对。”谢道清点头道:“罚俸是太轻了。贾卿有大功,国之栋梁,职务是不能降的,现在国库空虚,罚贾卿交出二十万贯钱以资军用。”

贾似道还以为谢道清要撤他的职,没想到竟是罚款二十万贯,虽是舍不得,心疼不已,两害相权取其轻,还是乐意给罚款的,忙叩头道:“寿和圣福圣明,臣认罚,臣认罚。”

贾似道认错的好态度搏得了谢道清的好感,大是高兴,把贾似道扶起来,道:“贾卿啊,快快起来,快快起来。这么大的年岁了,不能太折腾自己。”

朝庭居然要靠罚款筹措军费,朝庭已经毫无体统可言了,李隽叹惜不已,恐怕这是历史上第一遭,会给后人嘲笑。心念略微一转,立时有了主意,道:“寿和圣福,皇上的威严就值二十万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