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一直盯着长孙云儿看,一来自然是漂亮的女子谁都喜欢看,而长孙云儿又恰恰是属于那种已经漂亮到了便连女人都兴不起什么嫉妒之心,只会在心中给与赞美的程度,是以,小红尘一见之下自然忍不住要看个不休。这二来么,却是她总是下意识的感觉,这位长孙小姐可是与自己师傅在某些地方某些味道上……相似的紧呢!
一样的贵气而娴雅,一样的温柔而令人感觉亲近,也一样的貌不惊人死不休!
小红尘跑开了,晋阳长公主肃手让座,长孙云儿却是淡淡地笑着并不坐下,转身背起双手,在原地优优雅雅地转了个圈儿,将这屋子粗粗地打量了一遍,然后便笑吟吟地看着长公主殿下,却竟是接着方才的那句话道:“只可惜,长公主殿下这神仙做的……意却是出尘了,心却并未出尘哪!”
晋阳长公主闻言不由看她,她亦看过来,四目相对处,长孙云儿淡淡道:“莫非长公主殿下只愿做这逍遥神仙,于那长安城中的事情……和三千尘网中的那位风流公子,便不再挂心了么?”
晋阳闻言不由眉头微蹙,旋即却又一笑,“这么说,长孙小姐此来,竟是要做说客的不成?”
长孙云儿闻言莞尔,“正是!”
晋阳长公主闻言不由笑笑,借着微微低下头的当儿,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心中却已飘过几个念头,其中第一个便是,难不成那冤家在长安城里出了什么事儿了?
她虽然静居此处山野别院名曰修道,其实却又怎能舍开了长安城里的事情不管不问,纵是能舍去了长安城内的一切,这心里却又怎能舍得了萧挺,所以,或三五日一次,或一日三五次,视城中相关事情的多寡,长安城内总是会有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过来的,因此,她对长安城内正在发生的事情都并不陌生,只不过有关今日晚宴的事儿,她却还没有来得及得到消息罢了。
当下见长孙云儿不肯落座,晋阳便也陪她站着,只不过说出话来时,却是突然的一转,竟是轻轻地扯开了话题,道:“前些日子到山里来之前,我还去看过舅父大人一趟,只不过我记得,当时好像并不曾见到云儿小姐你……”
“记得当时舅舅他的身子可不太好,精神更是差,也不知最近可有起色?说起来我性子散淡,这些日子都呆在山中,便连一丝儿回长安去瞧瞧的心都兴不起来,也实在是不孝的紧……对了,我怎的却从未听过舅父大人膝下我还有个叫云儿的表妹?”
长孙云儿闻言笑笑,她自然能听出晋阳长公主话里的意思,只不过,要说她连一点儿想要回长安去瞧瞧的心思都没有,她却是不信的。老爷子的身体自然不太可能是她牵挂的东西,毕竟她也知道,虽然眼前这位长公主殿下乃是长孙皇后最小的女儿,但她却是从小跟着先太宗皇上长大的,所以,和娘舅长孙家并不怎么亲近的。
但是,住在永兴坊的那位呢,她也不牵挂么?
当下她浅笑道:“老爷子的身体最近这段日子很是有些起色,精气神儿也日见大好,老爷子自己也还说呢,这可又捡回了几年阳寿!至于我,老公爷他……是我的义父。只不过府内府外都只知道我是家中大爷的一房小妾罢了!”
晋阳长公主闻言点头,虽然不解这其中到底是何关系,只不过单是看这长孙云儿的举止身段儿,便知她还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作假。
不过,听她提到长孙大爷这个称呼,心中却还是不免微有恻然。虽然因为母后在她很小的时候便过世的缘故,她与长孙府的关系并不太亲近,但毕竟不管怎么说,那长孙冲可都是她的嫡亲表兄。而且偏偏的,他竟还是间接的丧身在萧挺那个小冤家的手里。
当下她不由叹了口气,抬起头来看看长孙云儿,竟是突然之间又把话题拉了回去,道:“长孙小姐既然自承是来做说客的……却不知我一个山野之人有何可说?”她心内自是在惦记长孙云儿刚才那句长安城中有事一句,只是在当下,虽然把话题又拉了回去,她却仍是憋住了不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