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可是姑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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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师傅你穿这身衣裳真好看!”
随着红尘的一声惊叹,有一抹羞红不由得悄悄爬上晋阳的脸庞,她看着自己正值妙龄的小弟子怯怯地问:“真的好看吗?”
“当然!”小红尘唯恐她不信,硬是拉着她要往外走,外厢处有一面巨大的铜镜,前两天刚命人拿去磨了,正是亮的发丝可鉴的成色,等着美人对镜梳妆呢。
晋阳反手扯住红尘,不太敢去照,一个穿了十几年道袍的人突然一朝换上艳丽的女装,心里总有一种做贼似的感觉,总是觉得不敢见人,甚至不敢见自己。
但是她心里到底还是犹豫,因此力气太小,被红尘猛一用力,便给拉出去了。
“喏,师傅你看,可漂亮不?”红尘伸手一指铜镜,晋阳的目光乍碰乍离,扭过头去不敢看,三十六岁的女人了,还能漂亮到哪里去!
红尘不依,非得拉着她看,她坚决背过身去不敢看,但是过了一会儿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可能到底还是女人的爱美之心占了上风,她小心翼翼地转过头去,却顿时看呆了。
只见铜镜内映出一个高裙束腰,酥胸半露的美丽女郎,她穿着滚金边的柳红色锦绫抹胸,外罩泥金羽黄薄纱衫子,下穿高腰泥金撒花百褶宫裙,更兼发髻高耸,乌黑油亮几可鉴人,看去活脱脱一个气质高贵而又娇柔妩媚的娴雅仕女,直是说不出的风流蕴藉,道不尽的高贵典雅。
晋阳倏然掩面,又是喜又是羞。她突然发现,似乎自己还没有老到不敢见人的地步!
只是现在这副打扮,却哪里还有一个出家女冠的样子?
她呆呆地看着镜中的绝色女子,不由得迷惑起来。难道说出家修行十几年之后,自己竟然还是喜欢着俗世中的红红绿绿脂粉铅华?
不过是一忽儿的功夫,那些年少时的迷离梦想似乎重又活泛起来一一的掠过脑际,然后,便是一个人的笑脸被不断放大,不断由模糊变为清晰。
她突然想到那一夜醒来后腿心里那种黏腻腻潮乎乎的感觉,顿时猛的一阵心跳,低下头来不敢再看镜中的自己,低低地道:“还是……穿道衣去吧,咱们是出家人呢!”
明天就是义母的七十大寿了,此前这些年她都是带上一本自己手抄的道德经做寿礼,过去也只是给义父义母行了礼拜了寿就回来,连寿面都不留下吃一口的。
只不过今年是红尘这丫头自己想穿那些俗世中好看的衣裳,便借着这个机会鼓动着她也穿上宫装去拜寿,免得穿着道袍过去清清淡淡的,影响了老人家过寿的心情,而且这丫头很可能是蓄谋已久,说话的功夫便把还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两身华丽的宫装拿了出来,说明了一身是给师傅的,一身是留给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