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他打开刮胡刀,背过身给自己刮胡子。

陈仙贝坐在亭子里,怔怔的看着被他锄过草的土地。

她有点庆幸,这是一个空间,没有别人,只有一个失忆了的陌生人。

在外面现实世界,她没办法表露出真正的情绪来,怕被人知晓,她不想跟谁解释,哪怕是跟姑姑打电话,她也没有骂过江柏尧。

陈仙贝买的刮胡刀很贵,也的确物超所值,刮得很干净不说,声音几乎没有。

封砚刮好胡子后回过头来,看到她正在发呆,虽然她面上也没有情绪,但无端的,他就觉得,她是在难过。

妖精也会不高兴吗?

封砚及时地自省了一下,发现自己应该不可能是那个让她不高兴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坐在一边的地上,背靠着凉亭柱子。

半天都没有声音,封砚心里越来越毛,终于忍不住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你怎么了?”

陈仙贝的双目茫然,听到声音,她看了封砚一眼,继续垂头,“一点小事。”

“说呗。”封砚见不得别人一副“我有沉重心事,我伐开心,但你问我,我就会说没事”的苦大仇深模样,“反正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你就当我是树洞,放心,”他抬起手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我这个人嘴巴最严实了,绝对不会对别人提起半分。”

“真的吗?”陈仙贝内心有一个很隐秘的想法,她想找个人帮她骂人。

如果这样会让自己心情好一点的话,她想试试。

入睡前她在浴缸泡澡时,张了张口,也想骂一句他妈的,但“他”之后,那一句“妈的”就是说不出口。

封砚看着自己的掌心还有敷过草药的痕迹,心里一松,他听她倒过垃圾之后,也算是两清了,他不欠她。

“真的。”他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姿态闲逸,“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