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顶顶雪白的帐篷盛开在绿色的广袤大地上,就像是一朵朵硕大的白花。
这里是一片规模巨大的大营,南北狭长达三里,东西就要窄一些,不过是一里半而已。四周围了一丈多高的栅栏,都是用碗口粗细的大木钉制而成的,中间还以宽大的木板相连,在大营外面,还挖了一条壕沟,壕沟不深,大约只有你五尺左右,但是足有两丈的宽度。这里乃是两河交汇之处,水草丰美,地下水资源丰富,因此壕沟里面已经是不浅的水。
虽然只是临时的营地,甚至可能都在这里呆不了几天,但是扎营上还是很用心,一丝不苟,严格按照武毅军的规章制度来执行。也正是因为这无数个小节堆积起来,才有了武毅军战无不胜的成果。
这会儿正是清晨,旭日初升,天地同泰。
阳光洒照下来,能听的清楚,大营中传来一阵阵喊杀之声,这是武毅军的士卒在早期操练。
大营中一面面武毅军的大旗随风飘扬,中轴线上有两座大帐,一南一北,相聚大约一里,各自旁边儿都戳着一干巨大的帅旗。北边儿那帅旗上写着一个硕大的‘努’字,旁边还有几个古拙扭曲的文字,正是女真文。而南边儿那大旗上则是写了一个硕大的‘陈’字,不消说,这自然是第二军参将陈大康和骑兵第二军参将努尔哈赤的驻地。
陈大康掀开帘帐,大步走进努尔哈赤的营帐,大咧咧问道:“老伊,你找我?”
努尔哈赤姓伊尔根觉罗,按照汉族人的称呼习惯,和他同级的参将多称呼他一声老伊,或者是伊大人。
努尔哈赤正自在大案后面坐着,见他进来连忙起身,笑道:“陈大人坐。”
两人让了座,努尔哈赤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陈大康:“大人来信了。”
“大人来信了?”陈大康微微一愣,心中便是有些不悦,心道我毕竟这般老的资格,却为何这封信不送到我这里,反倒是直接给了你?难不成现在就要以你为主么?
他忽然想起军中某些风传,顿时是心里一震,赶紧把这个念头抛诸脑后。他其实也清楚,现在努尔哈赤在大人面前要脸面有脸面,要根基有根基,而且人家跟大人那乃是家里人的关系,实在是比自己这些外臣要亲近的多。再者说抛开这个一切不说,努尔哈赤年纪轻轻却是骁勇善战,也堪称足智多谋,未来必定是前途无量,也不是能轻易招惹的。
放平了心态,陈大康细致的把那封信看了一遍,看完之后闭上眼,好一会儿之后方才叹了口气:“大人当真是,多智几近妖啊!这等连环计都能想得出来,丝丝入扣,毫无破绽,那阿敏只能被一步步牵着鼻子走,真是,真是……”
他吧嗒了两下嘴,却是想不出什么形容词来,只好是又叹了口气。
努尔哈赤微微一笑:“大人说的没错儿,只是,按照大人心中吩咐的,既要强攻死打,让城中之人感觉似是天崩地裂,再也无法支撑,不得不求援。但是却又不能真个把城给攻下,这中间儿可就是有点儿学问了。”
“嗯。”陈大康点点头:“这事儿,咱们俩得好生合计合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