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看着农夫夫妻的背影,眼中露出一抹怨毒,然后又是赶紧低下了头。
这一幕,都落在了彭山虎眼中,他心中一动,嘴角忽然露出一抹微笑。
他不知道自己这些人被迁来此地会有什么安置,但若是自己这些贱民们跟当地的农民这般冲突的话,而官府肯定还会偏向着对方,那么长此下去,群情激奋,他有信心,借此将贱民们的反抗情绪给鼓动起来。
他低下头,低声向一边吩咐道:“把这个少年人,带来见我。”
围观的众人在押运官兵的喝令下纷纷散去,重新开始走路。
又往前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忽然眼前豁然开朗!
官道往东北偏东的方向一拐,路边不再是江水,而是大片的耕地,只是这会儿,地里面的庄稼都已经是收割了,入眼便只能看见大片大片的空旷的土地,茫然无际。
在远处,才能看到一个小村庄。
行走在这苍茫天地间,油然而生一种孤独寂寥之感。
而这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了爆裂的马蹄声,从东北方向过来,由远而近。
队伍顿时便骚动起来,有些心眼儿灵活的人已经是在心里嘀咕,早就听说东北多马贼绺子,这不会是马贼来了吧?
彭山虎旁边站着个少年,脸还是红肿红肿的,但是眼珠子却又是变得灵动起来,正是之前被打的那少年。不过现在在彭山虎的一番言语之后,他已经成了白莲教的人了。他四下里瞟了瞟,往彭山虎身边儿靠了靠,略有些畏惧道:“彭大哥,难不成是马贼?”
“不会!”彭山虎沉沉道:“没听押送的那些兵丁说么?这边儿的马贼,都已经给武毅伯剿灭干净了。”
“扯淡!”旁边一个许是其它的队伍的,现在都已经混了,这人不知道他厉害,冷笑道:“那些狗官兵的话也能信,武毅伯是三头六臂?”
周围的人都是脸现怒容,彭山虎却也不气,淡淡道:“别的话我不信,这话,我信。”
此时,齐肇也是心里一阵忐忑不安,他在队伍的最前面,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向着远处眺望,生怕有什么不测。他周围的那数百押运官兵,也都是纷纷拔刀在手,盯着东北方向一脸的戒备。只是他们此刻的状态,大致用两股战战来形容是不错的,这帮卫所兵根本没上过战场,欺负起贱民来是如狼似虎,要说对付马贼,如猪如狗还差不多。齐肇自然也是明白这一点,心中暗暗叫苦,只是盼着自个儿可千万别这么倒霉,大白天理当是没有马贼的吧?
当远远的看到远处出现在视线中的那一片武毅军连的大旗之后,齐肇的一颗心便是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