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向下属写这么一封带有求教意味的信,看上去似乎是很不可思议,但是福余卫上下却没一个人会有什么意见,这是梁砚秋以数年来从未犯过任何错误而且给福余卫赢得了大量好处换来的尊重。甚至部落中有人叫他为诸葛再世,以此可见对其之崇敬。
哈不出也有个好处,知道自个儿有的地儿不行,从来就不会藏着掖着,而是直接下问,当然,这也是和梁砚秋一个汉人,不可能对他有威胁有关系。若是福余卫本族中有这么一个智者,那可就很难说了。
“这一次从镇远府下头空手而归,非但没捞到半分好处,连玉米也没得烧了,反而损了些军兵族人,耗了不少粮食,俺心中着实不忿,便决定去辽北将军那儿打打秋风,那厮可不如连子宁能打,打他便也忍了。”
当看到这一段的时候,梁砚秋嘴角便拉了下来,显然很是不悦,他把信放在桌子上,轻轻叹了一声:“大汗啊,海西女真被扫荡一空的消息我都知道了,你理当更是知道了吧,怎么还不着急回来?那连子宁扫荡了海西女真,下一个是谁?咱们压了武毅军这么好几年,难道你就真以为人家不堪一家,随便揉搓?”
他摇摇头,便去拿放在一边的茶盏,但是当眼睛无意中扫到那一盏茶的时候,却是瞬间瞳孔收缩,脸色大变。
那茶水,竟是在微微的摇晃!
他豁然站起身来,仔细的倾听了片刻,耳中却是只闻虫声唧唧,再无其他。
他的脸色顿时又是难看了许多,心中升起一抹恐惧来,暗道;老天爷,千万别像什么来什么,那武毅军,不会真的来了吧?
茶水微微摇晃,说明大地在震动,那就只有一个解释,说明有许多战马在向这边接近,而偏偏又听不到什么,说明来者离这里还很远,离得这么远还能造成震动,就更是说明——来的人很多。
梁砚秋把信封往怀里一揣,大步推门走了出去,院子里面站着几个蒙古兵守卫,见他出来,赶紧哈腰:“大人,您?”
“快点儿,备马!”梁砚秋满脸掩不住的焦急,那几个蒙古兵都是对他极为服气的,连为什么都不问,赶紧去牵了马。
梁砚秋翻身上马,便是疯狂的落鞭,策马朝着帐篷区的方向狂奔而去。那些个蒙古骑兵也是面面相觑,也是赶紧跟了上去。
爆裂的马蹄声在街道上响起,街道两边的百姓却是紧紧地关了门窗,不敢制造出任何响动,他们被蒙古人欺负惯了,早就没了什么抵抗的心思。
等梁砚秋带人到了帐篷区的时候,这里早就已经是乱成一团,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蒙古牧民,他们经验丰富,已经是感觉到了远处传来的震动。因为分不清楚来的人是敌是友,有不少的蒙古牧民都是翘着脚向着远处观看,甚至有不少权贵都是混杂在其中。
见到梁砚秋打马过来,还有的权贵跳着脚高声大喊:“嘿,军师来了,一块儿瞧瞧,这是不是大汗回来了?”
梁砚秋看到这一幅场景,顿时是气的七窍生烟,冲到近前朝着那些福余卫的权贵喝骂道:“你们这群蠢货,还在这儿愣着做什么?大汗刚给我来的信函,这会儿还远着呢?怎么可能回来?来的定然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