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连子宁自睡梦中醒来,长长的伸了个懒腰,习惯性的往身边一摸,却是摸了个空。嘴里喊着:“素素,去哪儿了?”
喊完之后才是反应过来,这已经不是在府中了,也没人会来伺候了。
连子宁自嘲一笑,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返俭难,自己这被人伺候的久了,此时没人伺候,竟然感觉很是不习惯。
正在这时,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然后便是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走到窗前,连子宁懒洋洋的道:“城瑜,怎么这么一大早就来了?”
然后便听到了扑哧一声笑,却不是城瑜的声音,连子宁赶紧睁开眼一看,竟然是琥珀,此时正俏俏的立在床前,手里端了个铜盆,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在充满了房间的煦暖阳光中,温温柔柔的笑着。
连子宁以为自己眼花了,赶紧揉了揉眼睛,琥珀又是一声笑,巧笑倩兮:“好了老爷,别揉了,奴婢就是琥珀呀,您没看错!”
连子宁张了张嘴:“你怎么来了?”
“来伺候老爷啊!”琥珀看着连子宁,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欢喜,若是换做一般的女孩儿,和连子宁分开这么久未见,说不准便要扑上去哭一鼻子,她却是那很成熟稳重的,已经把情绪埋在心底。把铜盆放下,把毛巾放在里面浸湿,便走上去给连子宁细心的擦脸:“老爷是让人伺候惯了的,跟一帮粗汉住在一起,没人伺候那怎么行?”
脸上一片舒服,连子宁哈哈一笑:“还是我的琥珀贴心。”
琥珀抿了抿嘴,给连子宁擦干净,又抹上香泥胰子,再用热毛巾擦干净。然后道:“老爷,张嘴!”
连子宁依言张开嘴,然后一把沾了青盐的牙刷便是伸进来,来来回回替他刷牙,然后把水杯递到他嘴边上……
等刷牙净面完毕,又把头发细细致致梳好,连子宁这才是起身下床,他只穿了一身白绸内衣,早起晨勃很是厉害,一杆昂扬把裤子支起了一个小帐篷。不过琥珀是他的贴身丫鬟,也见的多了,只是吃吃的笑,连子宁张开胳膊,琥珀细细替他穿好长衫,又伸臂过去环着他腰肢给他系上长涤,再拽回腰前面,细细地打了结,再替他在外头套上白狐皮马甲。然后便让连子宁坐在妆台前,给他戴上金冠,插上一根墨玉簪子。
这就是大明朝人上人的感觉,连穿衣裳都有人伺候,实际上,连子宁已经被琥珀包括素素她们服侍惯了,要说一开始,他也有些不习惯,但是时间长了,却是离不开了。
他这一点遮奢,那也不算什么,严嵩的儿子严世蕃把美人儿当痰盂,吐痰直接往美人儿嘴里吐!万历年间首辅张居正张相爷做的是三十二人抬得大轿子,上面极为扩大,一处行就占了一条街,里头洗漱、马桶一应俱全,甚至还有走廊花园可以溜达溜达看看风景。别说他们,就说那西门庆,不过是区区一商贾而已,他的姬妾潘金莲为了讨好他,为了固宠,都能跟他说‘官人,这天寒地冻的,下去尿尿多冷啊?你还是尿在奴奴的嘴里吧……’
以连子宁的身份地位,这点儿排场还是寒酸了。
收拾利索了,琥珀歪着头看了看连子宁,笑道:“老爷真是好看呢!跟画里面走出来的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