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子宁不耐烦道:“钱得用,本将问你话,需得老老实实的回答,若是有一字差池,定叫你人头落地!”
“是是是,得得,大老爷,得得,小人,得得,一定知无不,得得,言!”白莲教久在山陕之地传教,钱得用也不是个笨人,只是胆子太小了些,他远远的看了一眼那城头上的旗帜,便知道今个儿这是怎么回事儿了,生怕被这位大老爷也当成白莲教匪一刀剁了,自然是知无不言。
“城中守军满员多少?其中又有多少个是跟吴汾亲近的?你一一道来!”连子宁问道。
钱得用想了想,老老实实道:“城中一个千户所,按理说满员一千一百二十员,只是咱们内地卫所,从来无战事,吃空饷不少,因此只有九百余人。嗯,让小的想想,平日里跟吴千户,额,那逆贼吴汾交厚的,至少也有一多半儿!”
连子宁点点头,继续问道:“那适才你出来的时候,城中可有异动?”
钱得用眨眨眼:“并无异动。”
连子宁思忖片刻,心中已然有了定计,脸色轻松起来。康律见他脸色,诧异道:“连大人,难道已经有了打下这井陉关的办法了?”
连子宁扫了一眼众人,见他们都是一脸的期待,他轻轻一笑,反问道:“打下井陉关?为何要打下井陉关?”
“不打井陉关?”大伙儿大眼儿瞪小眼,都是有些愕然。
连子宁心里暗道,若是熊廷弼或是戚继光在这儿的话,定然是能明白我的意思了。
他解释道:“诸位,适才本将询问钱得用,那吴汾所能控制的士卒不过是一多半,而他出来的时候,城中尚无异动,这么短的时间,吴汾定然是不可能杀光全部的反对者,更大可能性是看守起来了。城中不过九百人,又有异心者,又有需要看守异心者的,吴汾所能调动的人手,极为有限,对咱们根本造不成任何威胁。咱们干脆断了这铁索桥,大军尽数在太平河南岸排开,截击白袍军!”
“隔着一条太平河,白莲教匪奈何咱们不得,白袍军也冲不过来,等解决了白袍军再回头收拾井陉关,岂不轻而易举?”
众人听完,只觉得这个计划匪夷所思,但是再一想,却是精妙无比。
康律一拍大腿,满脸喜色:“连大人,真真是智计百出,厉害,厉害!”
赵马祥也是翘起了大拇指:“连大人,老夫服了!”
“不过,咱们这就要撤,却也不能让这厮舒坦了。”连子宁脸色变得森然,伸手前指,回身向着一众精兵悍将道:“诸位,谁能替本将给那厮一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