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子宁接到消息,心里也是诧异,自己不过是区区的副千户而已,就算是总统一军也不值当的如此礼遇。派一个亲兵营百户出来迎接规格都足够了,这寿宁侯爷竟然出门亲迎?当真是让人消受不起啊!
连子宁心中隐隐感觉出来,理当又是戴章浦从中出了力,心中不由得感叹,上头有人就是好啊!
不敢让寿宁侯久候,连子宁带着石大柱等十几个将校骑马先过去了,命令武毅军步卒缓缓前行。
数百精锐将士簇拥着几个贵人正等在辕门之外,连子宁在十几步之外便下马,率领首下将官大踏步的走了过去。
被众人簇拥在最中间的,是一个蟒袍玉带的中年人,他大约在四十岁上下,肤色白皙,蓄着长须,长的很是儒雅文气,但是却是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昂然气势。他的旁边,站了几个或高或矮,身着甲胄统兵大将,如众星供月一般簇拥着他。
连子宁如何还猜不到这便是河间府大营的最高统帅,此次奉命节制北直隶、山东诸军事,世受国恩,权势煊赫的超品寿宁侯爷,前军都督府大都督,掌控湖广河北江浙诸地数十万大军的张燕昌!
只是连子宁也确实没想到,这个曾经坐镇两广,手上沾染了数十万人鲜血的大将,竟然会是这么一个堪称清秀的儒雅文士?
连子宁几步上前,跪下大礼参拜,高声道:“标下武毅军连子宁,奉命出京命,归属大帅节制,标下率兵来迟,还请大帅治罪!”
“来的不晚,何罪之有?”张燕昌淡淡一笑,摆手道:“起来说话!”
“是!”连子宁起身,站在一边。石大柱等人也都参拜了,都站在他的身后。
看到张燕昌竟然露出了笑意,周围那些将领都是心里一震,都开始悄悄的打量连子宁。
寿宁侯爷向来不苟言笑,治军以苛刻严厉著称,属下犯了错,都是严惩不误。大伙儿来了这些日子,还都是没怎么见他笑过,因何这连子宁一来,竟然受到如此礼遇?
离得近了这么一打量,大伙儿顿时都是的喝了一声彩。这位武毅军的连总统,长身玉立,英俊潇洒中不失英武,器宇轩昂,当真是一表人才。不过除了这些,却也是瞧不出别的来。
有的那心眼儿活泛的,就已经在心里头犯了嘀咕,寿宁侯爷可是在京师,这位连大人也是在京师,这般年轻,就做到了一军总统,看这样子,也是个有出身的,莫非两家是世交?所以大帅才如此亲近?
簇拥在寿宁侯身边的十余人,都是大同中屯卫、沈阳中屯卫,神武右卫、平山卫的指挥使、指挥佥事,都是正经的正三品从三品的高官,一方统兵大将!能做的这个位置的,哪有几个真傻不愣登的厮杀汉?都是颇有些心机的,心里大致也就估摸出一点儿数儿来,心里头都是打定主意,这位连大人定然是跟脚硬扎的,说不定京里头有多大的关系。咱这些外省的苦哈哈可不能随意招惹。
此时,两千武毅军迈着整齐的步法,随着鼓点向着这边行来,枪立如林,阵列如山。没有花哨的架势,只有那整齐如一的脚步声,重重的踩踏着大地,似乎也踩踏在每个人的心头,看着就像是一堵墙重重的压过来,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