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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官管他中什么!”周兴波喝了一声,从怀里取出那张供状一展:“宦新晨勾结鞑子,贩卖军马,乃是一等一的死罪,抄家夷族也不为过!本官已经查明,证据确凿,这一次来就是要定他的罪的!哼哼,他儿子?他儿子还能熬到明年考举人么?”

声音阴冷阴冷的,让王大昭不寒而栗,再也不敢说话了。

过了大约有半个时辰,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便见县衙门口转过来一群人,侯小波等一干税丁将一个中年人围在中间。那中年人四十许人,方面浓眉,仪表堂堂,一双眼睛神光射射,极是精神,更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样子。那些税丁们也只敢围在他身边,手里拿着铁链、铁尺这些东西,但是却也不敢动手上去拿人。这中年人大步走在前面,侯小波等人在后头跟着,倒是跟跟班儿也似。

周兴波立刻暴跳如雷,一拍桌子,迸指大骂道:“侯小波,你个狗头,你办的好差事!”

侯小波自知自己这事儿是办砸了,脖子一缩,赶紧上去认罪,磕头如捣蒜一般。

“回头再收拾你!”周兴波哼了一声,看向那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了几眼:“你就是宦新晨?”

宦新晨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面不改色的深深鞠躬:“草民宦新晨,见过大人?”

周兴波的脸色立刻拉了下来:“宦新晨,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学生是正德二十九年阳信县秀才,当今天子重文章,特许的有功名在身之人不必行跪拜之礼,学生为何要跪?”宦新晨脸上浮现出一丝深深地讥诮,故作讶然道:“怎么,大人要违背当今圣上的旨意?”

一个大帽子结结实实的扣了下来。

他刚才若是一上来就自称学生,周兴波定然也不会让他跪了,这分明就是下套给他钻。

“你?”周兴波吃了这么一个下马威,脸色立刻铁青下来,他强行按捺住心中火气,嘿嘿冷笑一声,点点头,陡然大喝道:“宦新晨,你可知罪?”

宦新晨摇摇头:“学生不知,学生何罪之有?”

“人证物证俱在,还敢狡辩?”周兴波一拍惊堂木,叱道:“左右,于我拿下!”

“是,大人!”周围那些周兴波带过来的家丁立刻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把宦新晨绑了个结结实实。

宦新晨也不挣扎,只是冷笑:“周大人,绑了学生也就绑了,但是学生要提醒你一句,学生也不是随便揉搓的。现在山东布政使司左参议刘大人,便是当初学生在县学时候的座师,这些年也是常有往来的!大人,还请不要自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