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走,鼠须顿时就慌了,赶紧从书桌后面绕过来,一把就抓住了连子宁的袖子,满脸堆笑道:“连相公,连相公,您且慢走,有话好好说,咱们有话好好说不是?”
连子宁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穷酸千字只好卖十文钱,又怎么配得上相公这两个字。”
“您说笑了,”鼠须陪笑道:“刚才是在下有眼无珠,有眼无珠……”
听他服软,连子宁便也不为己甚,他本来就是来求财的,可不是求气的,再者说了,也不像和这等人一般见识,他淡淡一笑:“我这话本儿,卖给谁都是无可无不可的,只要是价钱合适,买个集雅轩也是,卖给翡冷翠也无不可。”
“那是,那是!”鼠须连连点头:“在下这就去禀告东主,让她来拿个主意,嘿嘿,这等上了十两银子的买卖,可就不是在下能做的了主的了。”
连子宁点点头,手往鼠须面前一伸,鼠须诧异:“这是?”
“封口费啊!”连子宁似笑非笑道:“没听说过吗?”
“啊?”鼠须顿时就苦了脸。
“你要多少!”没奈何之下,鼠须只好悄声问道。
“这个数!”连子宁伸出一只巴掌上下翻了翻。
“五两?”鼠须满是肉痛之色的问道。
连子宁摇摇头:“以您老人家的身价,五两银子又怎么够?学生说的是十两!”
“你如杀了我吧!”鼠须呻吟一声,像是死了老爹一般脸色难看。
连子宁却知道他这幅表情多半是装出来的,此时的大明朝,是整个世界最为富庶繁华的国度,是整个东方的中心,老百姓们生活富足,就算是再穷的,一个温饱也总是能混上的,远远不像清朝末年那般的糜烂穷困。根据史书记载,嘉靖万历年间,江南漕帮的一个普通的漕工头目一年收入就在三十两纹银上下,这鼠须既是集雅斋书店的二掌柜,同时又是翡冷翠于静官的商业卧底,放在后世那就是中型企业的职业经理人,不折不扣的富裕市民阶层,中产阶级。更何况,他浑家开的那裁缝铺子,雇了不少的女工,收入也是不菲!
这样的一个家庭,积蓄怕不是在五百两往上数!
要他十两银子,也不过是寻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