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不上来,只是,感觉总有些变化,以前的你,不苟言笑,在家里也老是板着一张脸,哪里有现在这般得趣?”
连子宁见她没有怀疑什么,心里轻松下来,给她夹了一口菜,笑道:“为兄这样,知道疼你,知道挣钱,难道不好?”
城瑜雀跃道:“当然好了,不过哥哥,你今天这般气那个静官坊主,万一别人出价还不如他走么办?”
“怎么可能?”连子宁呵呵一笑:“那老头子今天死赖在这儿不走,就是看出了我这话本儿的价值,要不然的话,岂会这般死皮赖脸,这话本儿若是卖给别人,那是绝对不亏的,而且,这老家伙肯定还会来找我!”
在这个时代,生活节奏缓慢,城瑜要相当于下午两点多才去王婶儿的店里做工,收拾了碗碟,便坐在堂屋之中缝缝补补。这两年的心酸艰苦,她已经是变得非常的懂事,更是懂得勤俭持家的道理,虽说知道了哥哥即将有一笔不小的进项,但是却也不肯坐吃山空,因此仍是做着自己的事。
连子宁吃了饭,向城瑜问明了那集雅轩的所在,便是溜溜达达的出了门儿。
此时正是午后,胡同中却也有人行走。这条江米胡同之中,住的都是一些当初府军前卫的军官世家,既然是住在了一条胡同之中,相互之间自然都有几分交情,当初作为府军前卫的同僚,他们和连父也是相识的。不过后来连家没落,只剩下了一对未及弱冠的小小兄妹,相互之间的身份已然是天差地远,便几乎再也没有了来往,于是这交情已经是淡的跟没有也差不多了。话说回来,这等世道,人家不来侵吞你们的家产,只是断了来往,已经算是少有的厚道了。
走到胡同口的时候,忽然马蹄声得得传来,连子宁赶紧让到了路边儿上,紧贴着墙根儿站着,之间泼辣啦一匹枣红色的大马从胡同口窜了出来,这马极为的神骏,头上一缕红鬃在风中飘飘着。那马上的骑士穿着一件儿黑色的皮制轻甲,一眼看去就知道很是高档,后面是大红色的披风,右手边一把体型修长的马刀斜斜的挂着,他大约有三十来岁,没有戴头盔,头发披散着,一道长长地疤痕从右眼角一直挂到了左边的嘴唇,横亘了整个脸庞,看上去颇为的恐怖。骑士冷冷的盯了连子宁一眼,他的眼神儿极为的冷厉,就像是一柄利刃一般,刺得人眼睛都有些疼。
第十七章 暴怒
连子宁却是见过大世面的,便也抬起头来,毫不畏惧的和他对视。
那黑甲骑士忽的淡淡一笑,转过了头去。连子宁心中得意,尼玛,老子这对视大法乃是十年寒窗和老师对视了不知道多少眼才练出来的,瞪不死你!
出了松树胡同往南拐不远处就是那集雅轩的所在。
“哟,这不是连小官儿吗?今儿个怎么有空出来了,不在家读你那些狗屁了?”刚刚走到胡同口儿,一个阴阳怪气的嘶哑声音便是传了过来。
连子宁皱眉,回头一看,却见后面车声粼粼,一架看上去很是华丽的马车正从北边儿赶过来,还没往胡同口里拐,那马车用两匹杂毛也无一根儿的黑色高头大马拉着,很是气派。车夫的位置上,坐了一个人,大约五十来岁,看上去摸样长的倒还是周正,只是干瘦干瘦的,一双眼睛斜睨着连子宁,眼中透着几分不屑和快意。
这马车连子宁认识,是跟自家隔了三个院子的府军前卫王千户家里的,而上面那干瘦老头儿他也认识,正是王府的三管家,名唤作王全的。
对于连子宁这个年纪的年轻人,称呼不一,可以是相公,也可以是小官儿,但是对于连子宁这种有功名在身的年轻人,多半是称一声相公的,而这小官儿,便是已经带上些蔑视的色彩了。更何况,还是用这等阴阳怪气的语气说出来。